不管住上多久,寧木子總是不習慣寧府的生活。她在寧府待的時間還不如將軍府的多,行動之間也猶為不便。
在寧府住著的日子已經到了極限,寧木子便吩咐丫鬟整理好行李,遣了個小廝到寧老太爺那處通稟過了,這才心滿意足的離了寧府。
來時隻帶了一些換洗的衣服,和送給寧府諸人的禮物。走時雖然將禮物送出去了,收到的禮物卻也不少。
一個人占了兩輛馬車,一輛用來坐人,另一輛則專門用來放東西,倒是有些奢侈。
馬車從寧府的街道出來,沿東走了一段就到了主街道。街道正中間的道路被專門空開,隻有狹窄的兩邊允許過人,而兩側有專門的帶刀侍衛把手。
馬車體積龐大,加上這裏是京城的主街道,來來往往的人本來就多。沿著擁擠的人群勉強走了一會兒,馬車就徹底走不動了。
停滯的時間太長,寧木子便掀開簾子看了看。便見守在道路兩側的侍衛都是身穿紅袍,頭頂紅冠的,一個個倒是喜氣洋洋。
侍衛們硬是從街頭排到街尾,每隔幾步便又一個,整條街道的交通便盡數堵塞了。
人流走不開,出攤的小販也不許叫賣。寧木子雖然沒有要緊事不著急回去,一味的在馬車中坐著卻很無聊。
路上不止堵了他們一輛馬車,前後兩側都有,便是想調頭離開也做不到。
寧木子掀開簾子看了會兒,看街上這麼大陣仗,不由好奇,“今日這是什麼日子,怎麼大家都走不得了?”
外麵有和她一樣被困在路上的行人,此刻正貼著馬車壁站著。
聽寧木子的話,回頭笑著看她一樣,想著寧木子是剛回來不知道情況,便好心的解釋道,“今日是五皇子與薛丞相的女兒成親的大日子,這才將此路給空出來了。聽說,一會兒五皇子接親回府的馬車,正要從此路經過!”
那人半晌沒聽到後話,回頭一看,確實寧木子已經驚的呆住了,一幅沒回過神的樣子。同她說話那人見怪不怪的搖了搖頭,接著看自己的熱鬧去了。
五皇子和薛采露今日大婚?
寧木子想起送到府上的那封請柬,當初她隻是草草的看了眼,轉眼便束之高閣了,竟然連上頭的日期也沒看,原來就是今天。
不過即便是她看了,今日怕是也不會前來。
五皇子和三皇子是政敵,他們屬於三皇子一派。而薛采露素來與她不對付,兩人關係幾乎勢同水火。這樣的兩個人大婚,寧木子得是多想不開才會去湊熱鬧?
不過如今被堵在路上,卻是真的要看他們二人的熱鬧了。
寧木子在馬車中無所事事的等了一會兒,便聽外頭已然傳來敲鑼打鼓的歡慶聲來,就連兩側圍觀看熱鬧的百姓也變得熱鬧起來。
寧木子閑來無事,便也掀開簾子跟著瞧了。
從西邊走來一隊紅袍紅冠的奏樂人沿路吹吹打打。緊隨他們之後的,則是騎著高頭大馬的五皇子。
頭發被一頂玉冠整齊的束在了腦後,五皇子身著大紅色的新郎裝,胸前橫過一朵紅色的絲綢花,就連他騎著的馬頭上也裝點了紅色的絲綢。
寧木子抬眼去看五皇子的神色,逆著光迫使她不得不半眯了眼睛,可能就是眯眼視物造成的錯覺,寧木子隻覺得他臉上瞧不見半分笑容,麵上表情頗為冷淡,周遭的熱鬧似乎也與他無關。
好奇的看了一眼,寧木子就沒了看下去的打算。便是大婚當日五皇子還保持著滿臉的冷意,寧木子卻沒興趣再看他的冷臉。
不過她前腳剛收回視線,後腳朝察覺到一道冰冷的目光落在她臉上。等寧木子再抬頭去看的時候,就見馬車的五皇子轉過了臉。
搓了搓驚起的雞皮疙瘩,寧木子心裏默默嘀咕,“怎麼每次都能看見呢?”
不過想不通的事情她也懶得多想,尤其是這種沒有任何價值的問題。
寧木子跟周圍看熱鬧的人一樣,看完五皇子之後,又去看後麵轎夫抬著的花轎。此時裏麵還沒有坐人,抬腳的馬車各個腳步輕快,動作也稍顯隨意。
跟在接親隊伍最後麵的,則是抬著禮物的青壯年。要送的東西都被朱紅色的木箱子給裝上了,兩人一組抬在肩上,一擔一擔的往丞相府挑。
寧木子粗略的數了一下,抬著的箱子約有幾十擔,場麵鋪開占據了整半天街。這樣的盛景,當真可稱得上是十裏紅妝。
周圍看熱鬧的百姓那裏也發出大幅度的驚歎,似乎都在為五皇子的大手筆而感到讚歎。
“這還隻是迎親的禮,不曉得上門提親的禮能有多少,薛小姐可真是好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