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安詳(1 / 2)

付延銘對寧木子好歸好,寧木子身邊的丫鬟該怵他的還是怵他。

一個眼神看過去,原本還輕鬆的翠兒和海棠齊齊一驚。彼此看了眼,低下頭來都沒說話。

付延銘目光在這幾人身上挨個掃過,最先看準了平日裏老實巴交的芸娘,“你說,夫人的臉怎麼了?”

芸娘渾身抖如篩糠,被付延銘嚇得頭都不敢抬,跪地告罪道,“將軍息怒。昨日奴婢被那群侍衛綁到了大廳,今早您回來的時候才撿回一條性命,並不知曉夫人的臉是誰傷的。”

一個問不出來,付延銘便將目光落到了剩下的人身上。剩下兩人之中,付延銘又看向了心直口快的翠兒,“你來說。”

翠兒趕緊伏地,“將軍饒命,奴婢也不知情!昨日奴婢被綁在了芸娘身邊,對院中發生的事無從得知。”

最後就隻剩下了海棠,不待付延銘發問,海棠便主動供認,“回將軍,昨日奴婢看到了!是五皇妃打了夫人,她、她還揚言要殺了夫人!”

海棠主動說完這些,雖然沒有等到付延銘的任何回應,卻感受到了由他傳來的壓力徒然增大,海棠立刻便跪了下來,“奴婢不敢亂說。昨日寧少爺也在場,是與不是,將軍一問便知。”

就連身側的寧木子也感受了付延銘周身散發的暴戾氣息,她小心的扯了扯付延銘的袖子,勸道,“都過去了,薛采露已經死了,再大的仇也都報了。咱們又何必跟個死人斤斤計較呢?”

正因如此,付延銘才覺得心裏堵著口悶氣出不去。薛采露死了,薛家九族也都誅沒了,早知道她還做了這樣的孽,付延銘絕不會輕易放她去死。

“便宜她了!”付延銘的話像是從牙縫中擠出來的一樣,麵上一片陰霾。

寧木子隻覺得沒必要為了這麼個人生氣,便又扯扯付延銘的袖子,“你外出打仗那麼久,身上可有受傷?我那兒還有幾瓶上好的祛疤藥,讓我進去看看你的傷口。”

付延銘也沒有拒絕,率先就進了房中。

寧木子跟在他身後,臨進門之前回頭看了眼還在地上跪著的眾人,趕緊道,“你們也都起來吧!”

跪的時間偏久,導致三人起來的時候膝蓋發軟。海棠跪的時間短倒還好,見另外兩人有困難,便熱心的一個一個將她們給扶了起來。

翠兒坐在院內的石凳上揉揉自己酸困發疼的膝蓋,看一眼緊閉的房門,心有餘悸的後怕道,“你們都看見了嗎?剛剛將軍的表情真是嚇死了人!”

海棠立刻便瞪她一眼,以眼神警告翠兒不要亂說。

寧木子回到房中的時候,付延銘已經解開了衣袍在床邊坐著,露出後背對準寧木子。

他背上原本就有許多的傷疤,不過經年累月已經看不清楚了,這會兒卻在正中間,又濃墨重彩的添了一道。

傷疤並不嚴重,隻是因為剛受傷不久的緣故,傷口看起來還很新。

寧木子手指輕輕撫上,觸到傷疤上厚厚的結痂,付延銘便側著身子躲了一下,回頭無辜的看她,“癢。”

寧木子又生氣又好笑,沒好氣的問付延銘,“這傷口怎麼弄得?”

付延銘沉默了一瞬,隻含糊的用幾個字來回答,“刀劍無眼。”

看來這又是在戰場上傷的了。寧木子無奈歎口氣,痂層還沒掉,傷藥已經用不上了,祛疤藥又用的太早,便替付延銘又重新拉上了衣服。

付延銘前頭的腰帶也散開了,寧木子坐在他對麵彎腰替他係好,抬頭的時候卻撞倒了付延銘的下巴。

耳邊隻能聽見一陣悶響,寧木子捂住頭頂,疼的淚珠在眼眶裏打轉。

付延銘雖然也被磕了一下,但他皮糙肉厚的,又早就練就了一身高超的忍痛本領,所以倒沒什麼太大的感覺。

見寧木子低頭捂著頭頂,半天都沒抬起頭來,付延銘心疼的替她揉著腦袋,想哄人又嘴笨的不知該說什麼。

忍過了最初的那陣疼,寧木子已經平靜下來了,吸了吸鼻水委屈巴巴的抬頭看付延銘。眼珠經過淚水的洗禮亮晶晶的,癟著嘴巴又有些可愛。

付延銘一手將她攬進懷裏,另一手仍在她頭頂小心的揉著。

再次回到付延銘的懷抱,寧木子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額頭在付延銘肩膀上輕輕一蹭,寧木子悶聲道,“你總算回來了。”

付延銘揉了一陣,覺得已經差不多了,便收回了手。另一隻手也摟在了寧木子身後,讓她在自己懷裏又緊了緊,回道,“回來了,以後都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