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頓了頓沒有言語,沉默了半晌才總算問道,“夫人,鄭林是你們的侍衛嗎?可我看你們如今也不像是需要侍衛的樣子,鄭林他留在這裏根本毫無用處……”
“話不能這麼說。”寧木子輕拍了拍月牙的手背,已然看出了症結所在,“當初鄭林做侍衛的時候幫了我和盧延不少的忙,何況他又是打小就跟著盧延長大的,哪裏有不需要就將人棄之不顧的道理?”
月牙低頭悶聲道,“我知道你和老爺是重情重義之人。可我們兩個人有手有腳的賴在院子裏,全靠你和老爺養著,這樣的人和寄生蟲有什麼區別?”
寧木子被她的話嚇了一跳,她早就知道月牙是個是個個性要強,極其自尊的女人。當初不堪折辱可以跳江,後來不忍輕視選擇孤身離開,如今不願做寄生蟲又要辭別。像她這般自尊自愛的人,寧木子自是敬重的。
對症需對藥,對待月牙這樣的人,也該從他們的本質出發。寧木子便開解道,“你們倆初來鎮上,之所以一家在家待著,是我想讓你們熟悉鎮上環境,這才一直沒安置你們。倒也不曾想,竟因此惹得你們胡思亂想了,看來還是我的錯!”
月牙果然有所動容,楞楞的看著寧木子,“夫人有什麼錯?”
寧木子便搖頭道,“其實你們兩個都各有長處,我也想到了合適你們的工作,本來我是想偷懶休息幾天的,不過看月牙姑娘這麼上進,我也不好再頹廢下去了。”
月牙被她說的臉一紅,低聲道,“哪有的事。”
寧木子見狀輕笑了笑,同月牙簡要說了一番自己的計劃。她在全國開了不少的寵物店,各個店的管事與她是通過書信聯絡了,這麼多的各種事宜全靠她一人裁決是全然行不通的,自然需要不少幫手。
她想仿照現代企業的經營模式,在鎮上設計一個總部,至於各個城市的寵物店就是她的分部。同她一起處理信件清算財務需要人,總部與分部之間進行緊急通信的時候也需要人,特別是腳程快的人。
鄭林可以幫她與各大寵物店的負責人進行通信,而月牙也可以充當她的助手,再另外雇傭幾個人,和她一起處理事物。
這事想起來就麻煩,做起來就更麻煩了。付延銘還有酒樓要打理,寧木子也不能依靠他太多,寵物店的事大部分都要靠自己。
月牙聽了寧木子的計劃後終於消停下來,知道是自己想錯了之後不由一陣臉紅,歉疚道,“夫人深思熟慮,都是我一時心急想錯了,我在這兒向夫人道歉。”
“不用道歉,之前都是我考慮不周。既然你們都是參與者,也該早些將我的計劃告知才對。是我害得你們兩個生了嫌隙,如今既然話都說開了,希望你和鄭林能好好的。”寧木子貼心的摸著月牙的頭發。
月牙低頭紅著臉應了一聲,接著便再不吭聲了。
寧木子知道她自己也需要一些消化時間,便鬆了月牙的手站起身,“你先忙吧,我出去看看。”
到了院中就見付延銘和鄭林正一同坐在院內的石凳上,鄭林正低著頭,看不出什麼表情。
寧木子鎮定自若的坐在付延銘身邊,從懷中取出那支從鄭森那裏接過的簪子,示意鄭林,“聽說這是你娘留下來的信物?”
付延銘是個無父無母的孤兒,早些年被老將軍收養,這並不是什麼稀罕事,就連他本人也不在意。所以這話寧木子是對誰說的,便再清楚不過了。
鄭林猛的抬起頭來,見到寧木子捧在手中的那支簪子,眼神一陣波動。
他伸出手想要接過簪子,遲疑了片刻卻又收回了手,扭頭看了付延銘一眼,便又低下了頭。
付延銘見狀便道,“想拿便拿吧。既是你的東西,那就取回來。”
得到肯定後,鄭林便小心的從寧木子手中接過簪子,手指輕輕擦拭銀簪,動作小心又輕柔,沉聲問道,“是他給的?”
這個他自然就是指鄭森了,鄭林如今對他心中有怨氣,甚至連名字都不願提,隻用一個簡單的他便代替了。
寧木子有意要逗逗他,便打趣道,“這個‘他’是誰呢?我和老爺出門遇見這麼多人,將這東西給我們的卻隻有其中一個。你不說出這人的名字,我怎麼知道你問的到底是不是真正的那一個?”
鄭林就悶聲念道,“是鄭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