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果然對自己好的,這次連血都不用流,楊家的還成血人了呢!

“侯爺準備好了麼?”

“殿下先請。”

“那孤就,不客氣了。”

聞人間微微一笑,手中的劍鞘毫無預兆的帶著雷霆之勢直接朝著陳彬的臉抽了過去。

陳彬:!!!

“啊啊啊啊———”

慘叫聲不停傳來,一聲比一聲淒厲,在外麵廊下站著的謝婉蘭和周管家都跟著哆嗦,偏生門口站著侍衛,他們也沒那膽子強闖進去,渾身僵硬地站在外麵。

侯爺到底做了什麼事,殿下怎麼會打他呢?!

過了大約一刻鍾的功夫,聞人間抬腳走了出來,衣裳整潔如新,不見半分皺褶,看也不看跪在一旁的謝婉蘭等人,徑直大步向外,周管家跟著往外送。

謝婉蘭則跑進了正廳,當看到躺在地上人事不省整張臉腫得晶瑩剔透的陳彬時,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嘶,這個豬頭是誰?

餘歡喜是真的沒有想到,自己一下馬車就被一群壯漢給圍住了。

“見過姑娘!”

幾十個大漢一起請安,耳朵都快要被震聾了。

她眨了眨眼,看著跪著的一個比一個熟悉的餘家府兵,無奈看向餘守山。

餘守山一臉憨厚的笑,“也是姑娘提醒老奴了,許久不曾給侯爺請安了,今日正好一起去拜見拜見。”萬一陳家強留姑娘呢?這個可能必須掐死!

餘歡喜:“……”

您老這是請安還是上門找事呢?

她哭笑不得地搖頭,“先起來吧。”

血緣的羈絆上輩子就還夠了,而除去血緣關係,陳家在自己眼裏,什麼都不是。他們的那些蠢到讓人發笑的伎倆,在後位上呆了幾十年的自己,真的半點都不怵。

不過———

她抬頭看向大開的正門,是因為自己的回來和餘家軍的到來而開的嗎?

絕對不可能。

“你們先等一會。”

囑咐一句,提著裙擺走上了台階,其他人都聽話在原地等待,阿朱跟了上去。

守門的幾個今日已經被太子的到來給嚇蒙了,又見一群大漢蜂擁而來,都快魂不附體了。這會見一個姑娘緩緩走來,年輕小子不知事,倒是年邁的仔細看了又看,不確定道:“大、大姑娘?”

這人伺候過先夫人的。

餘歡喜和她娘,生了有八成像。

餘歡喜點頭,走上台階,正要詢問今日是否有貴客臨門,誰知隨意側頭往裏看了一眼,視線就定住了。

聞人間正好往外走。

一個在門前,一個門裏台階下,就這麼措不及防撞上了。

跟在餘歡喜旁邊的阿朱也看到了裏麵的聞人間,圓溜溜的眼睛滿是驚歎,少年白衣,金繡紋擺,玉冠束發,恰逢金烏西墜,餘暉掩印間眉目雋永,說不出的風流的俊朗。

第一次見到和姑娘相貌旗鼓相當的人誒。

還是個男子!

阿朱看著下麵的聞人間的白裳,又回頭看了一眼自家姑娘的紅衣。

沒來由的想起了一句戲文。

紅衣當配白裳。

雖然沒有見過她長大後的模樣,但餘歡喜和她娘生得太像,周管家一眼就認出來了,忙提醒道:“大姑娘,這是太子殿下。”

餘歡喜收回視線,退到一側,彎身福禮,綢緞青絲隨著下滑的動作散落而將粉腮半掩。

儀態挑不出半點錯處,隻是不曾開口。

周管家恨不得衝過去搖她,請安啊,說話啊!這個爺剛才可把老爺都抽了一遍!

聞人間不可能生氣,相互陪伴走過了幾十年的人,怎會在意這點虛禮。

其實他也有點措手不及,原本確實打算今日見她一麵的,後來想想,這樣做邀功的意味太明顯,而且現在婚約一事旁人還不知,陳家是不足為懼,但小蟲子也實在惡心人。

還是等聖旨下來再說。

聞人間徐徐走上台階,一直看著彎身福禮的她,烏發掩蓋間修長的脖頸隱隱雪白乍現。

餘歡喜的儀態優美,姿勢標準,哪怕以聞人間這個在宮裏呆了兩輩子的人用嚴苛態度都挑不出半點毛病。

可就是這個儀態,出了問題。

就算餘家請了宮中出去的嬤嬤教導過她,要做到這般美和儀態兼顧又讓人挑不出半點錯的禮儀,光靠學不行的。

除非,是經年的爛熟於心或是身體早已習慣。

所以,她也回來了?

這個猜測在腦海浮現後,聞人間難得帶了一絲激動,走上台階在她麵前站定,正要說免禮,忽覺一陣強烈注視感,抬眸,然後就直直對上了大幾十個目光炯炯的壯漢。

聞人間:“…………”

這些人他熟阿,一個比一個能打的餘家軍嘛。

他看看人多勢眾一臉煞氣滿目凶橫的餘家軍,又低頭看仍保持著福身姿勢柔弱纖細恬靜的餘歡喜。

這哪裏是回家受委屈啊。

這是來砸場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