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六十六章(1 / 3)

兩人沉默對視良久, 聞人間眼中的幽怨越來越濃,餘歡喜臉上的心虛越來越多。

“咳。”

她清了清嗓子打斷了沉默,“進來喝杯茶?”

聞人間不言, 還是盯著她,直把她盯得有些發毛了,才屈尊降貴的微微頷首, 抬腳往前走。

餘歡喜鬆了一口氣, 轉身在前麵引路。

但走著走著她就覺出不對勁了, 牙印雖然是自己啃的,但那時情到濃時的不自控嘛, 誰都有控製不住的時候, 這不能怪自己呀。

最主要的,這傷不遮掩還招搖回了宮的是他。

不知道掃尾的是他。

關我什麼事?

不過幾步的距離, 餘歡喜臉上的心虛和心裏的愧疚瞬間沒了,不僅沒了,她還理直氣壯了起來。

對,這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與我無關。

那他到我這幽個什麼怨?

慣得他!

她的腳步快了, 背也挺直了起來, 走進正廳後更是半分虛偽的客套都沒有, 直接懶散入座, 抬眼看向聞人間的目光不止坦然, 還有些許的不耐煩。

雖然是老色胚, 雖然饞肉, 但今生是初次,今晚肯定要好好歇息的。

不想吃肉,自然不想看到聞人間這個夠男人, 也沒什麼耐心了。

聞人間又不瞎,當然看到了她態度的轉變以及‘吃完就不認賬’‘翻臉無情’‘渣得坦坦蕩蕩’等等這些他也都看出來了。

他神情不變,長睫下垂半掩深思,慢吞吞入座,不僅坐下的動作很慢,坐下後還皺著眉調整了一下坐姿,好像在規避什麼。

餘歡喜歪頭看著他,“怎麼,身上有傷?”

“沒有。”

聞人間搖頭的同時又調整了一下坐姿。

餘歡喜也不問了,她手肘抵著椅背,身子前傾,小巧白皙的鼻尖動了動,很快她就在今日身上鬆柏香味有些濃的聞人間身上聞到了一層淺淺的藥酒味道。

她坐直身子,“誰敢傷你?”

她是真的詫異。

聞人間品茶的動作一頓,抬起眼皮看她,“……你今天聽的笑話夠多了吧。”

“非得讓我明言,這是父皇讓十多個武師父和我切磋留下的嚴父證據?”

餘歡喜:“…………”

咳,她今天是聽了一天的笑話,甚至聞人盈秀還特特登門來告訴自己,皇後娘娘保證一定會‘好好教訓’太子,讓自己莫要傷心,也莫要在意那個女人,雖然到現在大家都還不知道那個女人是誰,太子一心護著她,居然一點痕跡都沒露出來。

但沒關係,這女人早晚會被揪出來的,她已經動用親王侍衛去查了!

餘歡喜當時真的很想告訴她別查了,真查下去自己的皮也保不住了,但小丫頭舞著小拳頭一臉的氣憤填膺,而且說完就跑了,壓根沒給她回旋的餘地。

她隻能選擇相信金龍衛搞得定這件事。

不過,十多個武師父———

這能在宮裏當武師父的,必然是身負絕學的,曾經看過他們武術的餘歡喜自信表示,三人一起上自己也能搞定,餘家武藝也不是吃素的,但十多個一起上,別說自信了,跑都跑不掉,除了挨打沒別得了。

餘歡喜怕怕的抿唇,看著眼前還能端坐背脊筆直的聞人間,想著他錦袍下傷痕累累的身軀,默了默,語氣終於溫柔了些,“……那,你這會兒過來,是要做什麼?”

“我們家的跌打酒是一絕,我現在給你拿去?”

“我已上了藥。”聞人間的聲音很沉,還帶著疲憊的喑啞,他修長的指尖輕捏眉峰,深縱的眉心無言說著主人的煩悶,“來求個清淨點,現在隻想好好歇息一番。”

歇息?

“那你睡啊。”餘歡喜不解道:“來我家做什麼?”

聞人間瞬間抬眼,看著她清純無辜的桃花眼,神情一凜,咬牙道:“現在東宮,不止有母後的人,還有小六帶著一群人在那鬧。”

“東宮直接成了菜市場,我怎麼睡?”

餘歡喜:“…………”

“你在宮外睡啊。”

堂堂一國太子,還沒點私產了?

她不是很樂意,拒絕的想法昭然若揭。

“我在宮外的居所,外人都知曉。”

“誰都可以去找我。”

“我可以選擇不見,但我攔不住母後,更攔不住小六。”

“而外人不知的,隻有昨晚的那個小宅子。”說到這,他眼皮一掀,似笑非笑地看著她,語氣很是微妙,“你確定要在這個當口,讓我去那邊歇?”

現在是什麼情況?

幾乎所有人都在找和聞人間‘廝混’的女子,這個時候不管他去哪都會被跟上的,人太多,擋不完。

唯一不會被追蹤的地方,除了餘家,真沒了。

畢竟那‘廝混’的女子總不可能在餘府,外人隻當他來這裏是認罪求原諒來了。

而最重要的是,這開葷,隻有零次和無數次,雖然今天不想,但以後會想的呀,要是小宅子被人發現了,還得費心去找其他地方。

餘歡喜瞬間微笑,貼心詢問,“請問殿下對暫歇之地有什麼要求嗎?”

“請放心大膽說出口,餘家一定會滿足您的要求的。”

聞人間:“……”

這嘴臉,變得可真快。

他沒好氣道:“沒要求,能盡快休息即可。”

“好的,您請稍等。”

餘歡喜微笑說完,起身款款離去。

等她離去後,聞人間若有所思了片刻,嘴角微揚,氣定神閑地將茶湯一飲而盡。

這將軍府其他院落根本就沒收拾出來,已經塵封數年,就算馬上派人打掃也不是一時片刻就能住人的。

唯一能住人的就是她的小院。

餘歡喜想了想,直接吩咐人去收拾小院的客房。

對,沒錯,就是她的院子。

阿朱聽到這話,想了想,遲疑道:“姑娘,雖然是客房,但這是你的院子,要是被外人知道,怕是不太好聽。”

“沒事兒,外人不會知道。”餘歡喜淡淡道。

她在餘家就是絕對的一言堂,這點自信還是有的。

阿朱想了想也是,一個院子而已,又不在一個屋子,隻當客棧便罷了,而且太子就歇一宿,為一晚去收拾個院子出來,浪費時間。

她很快想通,挽袖子一起收拾客房去了。

阿朱搞定了,下麵的人她自會約束,而對於聽到這件事而找上來的餘守山,餘歡喜就給出了兩點理由。

一,他是太子。

誰敢明目張膽的拒絕太子?

二,現在外麵那些風波,是因為他沒有供出自己。

於情於理這個小要求自己確實不能拒絕。

餘守山是極不願的,就算餘家是個男人堆,但姑娘作為嬌嬌囡,從未有男人宿過她的院子的,哪怕老將軍當年都不曾,隻是家裏確實沒有其他地方,總不能讓太子住下人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