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皇子聞人皓一腳踹開房門, 大步走了進去還覺不解氣,又一腳將紅木的雕花椅子踹到一邊。
“不就仗著有個好哥哥,不然就他那個蠢貨,早就被我收拾了!”
聞人皓剛和聞人律打了一架。
準確來說是聞人律主動來找茬的。
這幾日皇後和容妃掐得正厲害, 但確實不是容家人做的, 想把前些日子謠言的髒水潑到容妃頭上實在有些牽強, 皇上就不冷不淡的說了皇後兩句, 從這方麵來看,是容妃勝了。
皇後沒受什麼責罰,但也落了麵子。
她不高興, 聞人律就不高興。
他不高興, 老七也別想高興。
“哎呀, 我的爺,這都多少年了, 那位的性子您又不是不知道, 別氣了, 氣大了傷身, 容妃娘娘知道了可要心疼的。”
大太監福康忙忙將椅子搬回來立好,又上了溫茶。
“爺就是氣不過!”
“要不是有個好娘有個好哥哥,就他那樣的蠢貨,給爺提鞋都不配!”
“快, 喝口茶,消消氣。”
福康堆著一臉的笑, 聞人皓看了他一眼, 終是接過了茶。
見他喝過茶,情緒穩定了些,福康又道:“現在可不是置氣的時候, 這娘娘好容易勝了一回,爺您也得好好爭氣一回才行。”
“這六殿下因為禮部製律的事兒,已經好久不去太學了,奴才琢磨著,皇上也該去太學抽查了。”
“這幾天,您受點累,好好讀書,得了皇上誇讚才是正經。”
說到禮部製律的事聞人皓更生氣,同樣的年紀,自己還得在太學蹉跎,老六那個蠢貨就因為有個好哥哥,已經開始學著辦事了。
不過福康說得也沒錯,父皇重視學業,哪怕聞人律是因為辦正事而耽誤了,也免不了一頓責罵,雖還沒看到,但想到那個場景,聞人皓就一陣快意,爭不過你哥,我就弄不了你了!
他起身展開雙臂。
“換舒服點的衣裳,爺要念書。”
“好勒。”
大宮女貞蕙領著一群太監宮女手腳非常麻利的給聞人皓換上了舒適家常舊衣,聞人皓勾了勾貞蕙的下巴,“你進來陪爺讀書。”
貞蕙羞紅著臉應了。
聞人皓抬腳往書房而去,至於換下來的衣裳,直接毀了,這是多年的舊例了,隻要是前麵那位碰過的衣裳,殿下都不留的。
“貞蕙姐姐,這個呢?”
小宮女拿著做工精致的扇袋問她,這不是宮裏人的手藝,是殿下宮外帶回來的。
貞蕙還得趕著去沐浴,直接道:“一並毀了。”
小宮女:“是。”
聞人律高高興興準備出宮去探望大哥。
昨兒晚上乙六已將計劃告知,忍就忍唄,被父皇罵幾句,換老七直接廢了,這買賣很劃算,聞人律當然肯。
他還在換衣裳呢,福源跑了過來,小聲逼逼道:“也是夠了,念個書而已,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一整宮的人,隻要旁人遇上了,隨便掰扯兩句都能說到他家殿下正努力念書的事上去。”
“他念個屁的書。”聞人律冷笑,“指不定在哪個宮女身上念呢。”
兩人都才十五的年紀,還不夠大婚,曉事宮女母妃賜下便是。
聞人律沒要,他還沒玩夠,也不覺得女人有什麼好的。
聞人皓也沒要,不要就不要吧,非得扯什麼不立業不沾兒女□□的幌子,也就哄父皇了,誰不知道他那宮裏甚至容妃的殿裏的幾個宮女都和他有首尾,老色胚還裝什麼正人君子。
福源還要逼逼,聞人律不想聽,“行了,這兩天就讓他蹦躂吧。”
若這話是聞人間說的,聞人律也是信的,但自家大哥怎麼說呢,過於穩重,以至於不期望他會搞事,雖然結果是好的,但是過程讓人不怎麼期待,但昨兒乙六可以說了,這事是嫂子在辦。
就嫂子那能拆了楊家的脾氣,肯定也是大陣仗!
聞人律興致勃勃出發,目標直指一品大將軍府。
想知道嫂子接下來的計劃,自己隨時都可以做出任何貢獻,恩,再順便看看養傷的大哥。
而此時,餘歡喜正在陪聞人間說話。
見他想要起身,忙一手扶著他的手臂,一手探到他身後將軟枕放好。
“慢點,再慢點兒。”
“別扯著傷口了。”
餘歡喜全身心都在聞人間身上,生怕他一個大動作導致傷口裂開。
聞人間皺眉不大樂意。
“小傷而已,大夫的話都是往嚴重的方向說的。”
“聽話。”
餘歡喜扶著他,讓他慢慢來。
他隻好順著她的力氣,以極慢的速度從床上半坐起來,好容易坐上了,還耷拉著眉梢,不太高興的樣子。
“別氣了,這隻是暫時的。”餘歡喜溫聲哄他,“胡大夫說了,這骨頭有點開裂,且得養幾日,養過幾日後,雖不能動武,但你慢慢也可以自如行動了,就幾日,忍耐些,乖哦。”
餘歡喜知他每日都要練武,更知他是個閑不下來的人,這整日在床上躺著,心內肯定煩躁,所以拿出了所有的耐心去哄他。
聞人間細不可聞的應了一聲,雖然心不甘情不願的,好歹還能聽人哄。
餘歡喜彎眼一笑,有心逗他說話,脆生生道:“今兒小六怕是和老七打過一回了。”
今早容妃取得了‘勝利’,皇後心情不好,聞人律自然要去找場子的。
“打就打,反正他們從小打到大。”
兩人年歲相仿,因各自母妃的關係,懂事起就是天然對立,就沒消停過。
聞人間聲音淡淡,情緒依舊不高。
“說起來。”餘歡喜聲音壓低,“我一直覺得你父皇很奇特,看不懂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