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不得啊,使不得!我得先出去迎接了。”他匆匆忙忙出去,遠遠地望見人來了,便恭敬地在衙門口候著。
南宮昭雪輕盈地下馬,守門的人趕緊將馬兒牽走了。
“你就是何通判?”
“不不不,我不是,何通判在裏麵呢。”
“哦!他難道還有不出來迎接的理?”
洪廉顫抖著抬起眼,直麵的是昭雪那意味深長的笑容,“不敢不敢,殿下自己進去看看吧。”
“哼,我倒要去看看!”他大手一揮,踏進了官府。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是從哪裏來的?”洪廉驚慌失措地看著庭內站著的人,這些莽夫手裏全拿著武器,虎視眈眈地看過來,但他們尚且隻是站立著,並未逼近。昭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並未言語,依舊大步走進去。何清坐在大殿的主位上,兩旁都是拿著武器的人,他看著昭雪一步一步走近,臉上笑容越發明顯。
“何大人,這都……是些什麼人啊?”洪廉誠惶誠恐,說話都不怎麼利索。
“想必是何大人的自己人吧。”南宮昭雪直視他,沒有半分畏怯。
“嗬,看來你已經認清形勢了。那我也不必扭捏,你做你的襄王,好吃好喝的我給你供著,酈國從前是怎樣,以後就是怎樣,你沒有意見吧?”他大腹便便抵在了案牘上,那抹邪笑一直掛在肥膩的臉上。
“若是我不願意呢?”南宮昭雪瞬間移到他麵前,以任何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速度捏住了他的脖頸。
“啊,呃……”何清眼睛圓睜著,兩隻肥厚的手在空中胡亂飛舞。
“放開何大人!”周圍那些人都舉起武器,逼向他,院庭中的人也全都衝進來。昭雪微微減弱了力道。
“你要是敢動我,我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何清咬牙切齒,但卻不敢太放縱。
“快放了他!”突然有人用並不標準的官話說,此話很明顯帶有濃濃的蠻人語調。昭雪皺起眉頭,往門口才衝進來的那堆人看去。
“你把蠻人養在了官府?”他視線又收回去,目光凶狠,一動不動盯著他。
“蠻人?何大人,你這是做了什麼?蠻人可是我們的死對頭啊!你何時把他們帶到了官府!”洪廉倚在牆柱上,一臉不可置信。
“哼,沒料到吧,他們全都是蠻人,也是我的人。”何清得意洋洋,以為是他怕了。“你現在把我放了,我還會饒你一命,要是晚了……你知道的,我有辦法讓你神不知鬼不覺死去,而且不會有任何人來這個落後的小藩國追究,你現在不過是一個棄婦的孩子。”他嘿嘿笑著,一口黃牙全露出。
南宮昭雪鬆開握住他脖頸的手,“你可知大街小巷那些難民每天過著生不如死的日子?你卻用錢去養活這些蠻人。”
“養活蠻人的錢就是從那些難民手裏克扣出來的,那又怎樣?你能奈我何?”
“哼!”他一把抓起案牘上的硯台,黃光乍現,晃了眾人的眼。“砰”地一聲,電光火石之間,隻聽見重物落地的聲音,想是那硯台掉到地上了,可接著又是一陣沉悶的響聲,眾人睜開眼……何清的頭顱剛好滾到了殿中,他的頭竟然硬生生被硯台劈開。
“啊!”那些粗漢子冷不防也被嚇到了。南宮昭雪拔出腰間的疾雨劍,猛地向前一揮,劍身旋轉著,帶動炫目的白光向那群蠻人衝去,隻一會兒,血濺台階,蠻人全都倒下。
“京都管不到這個小藩國,在這裏唯有實力可以說話,你們還有異議嗎?”他收回疾雨劍,幾滴血珠滴落在地上。
“沒有沒有…”那些將士支支吾吾,晃著腦袋。
“嗯?”他不怒自威,目光掃過那群顫抖著的人。
“參見襄王殿下!”洪廉趕緊跪下,他起了頭,殿中的人全都走到他身後,跟著跪了下去,“參見襄王殿下!”可是南宮昭雪不言語,他握著疾雨劍的手緊了緊。
“殿下,求您不要遷怒這些侍衛,他們都是被逼的,隻是屈服在何清的淫威下,大家都不知道他養了這麼多的蠻人,不知道他有此叛國行為啊!”洪廉連磕幾個響頭,言語真切。
“真的不知道?”
“確實不知道,想必是他今天才從府邸叫來的。”
“府邸?何清多年來治理無能,還賣國求榮,這怕是該抄家了吧?你覺得呢?”
“是的,按著瀛朝的法律,該抄家。”
“那便派人去抄了,你們的命我暫且留著,什麼時候犯了錯,我就立馬拿走!明白了嗎?”
“明白了!”跪在殿下的人大氣也不敢出,畢竟那顆血淋淋的人頭就在眼前。
“下去,告訴酈國所有的人,這裏的天要變了。作威作福的沒多少時日了,那些無家可歸的流人我遲早會讓他們過上好日子的。”
“是。”一群人急匆匆跑出去了。
“你留下!”
“我?是。”洪廉又趕忙跪著,神色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