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玨逼著自己看向田譽,去看人帶著釋然的微笑,咬著牙根,維持著自己最後的一絲顏麵,鏗鏘有力的開口繼續陳訴著結婚證的威力:“我作為秦家家主,作為秦氏集團的董事長,我要對公司負責。我的婚姻不是兒戲,我的合法伴侶擁有秦氏13的股份。這些律法文書都已經送達監管所了。”

“田譽,作為聯姻丈夫,我有錯,你可以拿公司拿股份,可以以工作名義居住在外。但最起碼的,作為聯姻丈夫,我也算配合你了吧?要監控要app,我也最高效的滿足你,拿秦家所有的資源在一夜之間幫你完成了小譽有嘉app。光憑這件事,你就不能光享受著家族的資源,拒絕維持秦氏的穩定。”

“在情感交友方麵,我是配合不到位,但你也不能把這個片段獨立出來。人互相總有個適應過程吧?”

田譽神色平靜的看著說得有理有據的秦玨,攔下要開口的父母,言簡意賅:“我之前不都說過一年嗎?這一年我也配合你,要出席的場合我會出席。婚禮也照常舉辦。也算證明證明就算是哈巴狗,我也達到了人生巔峰。”

“最起碼五年,”秦玨聞言,微不著痕的籲口氣,拿出談判的專業架勢:“起碼從時間上,你的還我一半的公平。”

萬萬沒想到竟然從秦玨眼裏聽到這話,田父田母呆若木雞,覺得自己被氣到窒息。

田譽聞言卻是笑了,絲毫不改自己的意思,“隻有一年時間。秦董,在這種問題上討價還價,你以為做生意呢?作為聯姻丈夫,我現在再鄭重的說一遍,最起碼的尊重,你要學會!尊重你自己剛才的提問,哪怕你分辨不清是愛情還是恩情,最最最起碼你思考過這個問題。那我田譽也算心滿意足了。”

說完之後,田譽衝著父母再一次釋然的笑笑,迎著夫婦兩呆愣的表情,微不著痕的籲口氣。但心理卻是罵開了。

說一千道一萬,秦玨有點把握住了——田譽不能讓爸媽擔心。

田譽已經讓父母被嘲笑過一回了。

若是婚禮都不辦直接就離婚的話,圈子裏的人肯定浮想聯翩,肯定還是以笑話田家為主。因為田譽先前犯的賤,因為秦玨已經功成名就,因為秦家樹大根深。

所幸一年而已,上班滿天飛,沒有交集;下班後考研考個cpa,時間就彈指而過。然後利用現如今的潮流,當個國學專家之類,也算能夠快速功成名就。

心理盤算著如何提升自己的實力,田譽下了一個逐客令,“既然談妥了,你可以離開了。”

邊說,田譽拿出手機看了眼時間,斜長的鳳眼帶出了濃鬱的殺氣:“午時三刻,我發錄音的時間。秦董,你也該忙起來。”

秦玨還沒從田譽“心滿意足”這四個字裏出來,就聽得人的聲聲催促,一回神就撞見田譽眼裏的陰鷙,當即渾身僵硬了起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秦玨迎著山風的吹拂,覺得自己僵硬的大腦恍若破舊的老水車,咯吱嘎吱的開始運轉了起來,回道:“這事我知道了,讓顧懷安自己去解決。等經曆坎坷後,我送他去部、隊曆練曆練。”

田譽聽到這話,輕笑一聲,自顧垂首看時下最熱門的話題顧懷安錄音。

秦玨見狀,有樣學樣拿出了自己的手機。

田家夫婦恍恍惚惚回過神來,田父想要把秦玨趕走,卻被田母捏了一下胳膊。

“幹什麼?”

田母聲音壓低了幾分,還有些惶然,屈指點點腦袋,低聲:“小譽,幽閉!咱們還是先回去聯係心理醫生,確定腦子有沒有問題,再說其他。”

“我看是秦玨腦子有毛病。說話硬邦邦的,連個服軟的都不會。”田父心理窩著火。他從前有多看好著兒婿,現在就有多怨恨。

夫婦兩交流聲雖然輕,但耳力不錯的秦玨還是聽個清清楚楚,腦海閃過種種被科普的愛情大全,權衡利弊一瞬,毫不猶豫選擇喊出我的確腦子有病的話。

默念著厚顏無恥大法,秦玨依舊看向評論——

【我艸,我拳頭硬了!顧懷安私下竟然是這樣看不起譽霸總的?】

【田譽怎麼還有臉告啊?之前那些小道消息難道說錯了,不就是個哈巴狗而已嗎?否則會讓別人怎麼輕視他嗎?跟個神經病一樣的倒貼!】

【粉絲能不能理智些?看看秦霸總如何在藥物下還理智的畫麵?能不被藥、物控製,連男人那經典的犯錯都沒有,要不是跟田譽是一對,我實名跟老公離婚!】

【加一,夫夫兩的感情外人誰能真指手畫腳的?顧懷安這惡毒的語氣,讓我不經意間想起小姑子。比婆婆更棘手的人!】

【同感。這霸總夫夫兩到底倒幾輩子黴頭了,我先前就納悶了夫夫兩的訂婚典禮,還要請了不少賓客的。那作為最最最親近的表弟怎麼沒在現場?感情一個想當小三一個是惡毒小姑子,因為看不起田譽就想給自家表哥戴綠帽子。這兩表弟不愧是好朋友】

【不僅是小姑子還有小叔子也同理啊!看得我想捏拳頭了。這種人隻覺得自家哥哥是完美的,不能看上(在他眼裏)不完美的人。平時的胡攪蠻纏無理取鬧,還得說自己隻是個孩子,隻是為哥哥好。會道德綁架慷他人之慨還振振有詞跟他媽告狀,顛倒黑白的。光想想就氣到炸裂。】

【總結太太太對了!不過看霸總的案例,咱們不僅得考慮到是否有親兄弟姐妹的,甚至還得擔心表弟堂弟……這些外八路的親戚】

【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

看著被點讚最多的評論,秦玨表情愈發凝重,想起了昨晚連夜打過來的支援電話。

季叔叔他們說群眾的眼睛偶爾也是雪亮的,能夠一針見血的道破本質。

與此同時身在燕城的顧懷安看著尾綴著爆的話題,接連霸占熱搜前三的話題顧懷安錄音、經典惡毒小叔子、田譽為公司訴訟,麵色漆黑的跟鍋底一樣,“還不趕緊聯係人刪帖壓評?”

“這事壓不下去。”經紀人擦著額頭的汗珠,不可置信的看著顧懷安,“你……你……”

“結結巴巴個什麼?現在什麼破事不都還麼發生嗎?”顧懷安看著驚恐不已的經紀人,氣得脫口而出,“直接對外說是合成的不就行了?我就不信了,田譽還真會告。這錄音來源,他解釋的清楚嗎?”

頓了頓,顧懷安似想到了什麼,忙不迭打電話。

聽得對方迅速接起的電話聲音,顧懷安咬牙切齒著:“盛霖禎,這錄音,這麼清楚的,是你錄的?”

“我不是提醒過你了嗎?”盛霖禎漫不經心的開口說完,詭異的笑了笑:“放心,火燒不到你這裏。我稍微一引導引導,這回可就徹徹底底把髒水潑秦玨身上了。你的錯都是他教導不力造成的。一個沒辦法處理好親戚關係的人,網友都說是窩囊廢物,要離婚的!”

顧懷安聞言心跳加速,“你個瘋子,我表哥到底哪裏得罪你了?你要這麼費盡心思的算計?”

“他搶了我的小弟。”盛霖禎一字一頓,“還有你,要不是因為田譽,你也配跟我直接通話嗎?”

顧懷安:“…………”

聽得嘟嘟的忙音,顧懷安氣得再一次打過去,卻被毫不猶豫的掛斷,氣得麵色青一陣紫一陣,來來回回的變化。

他一直以為他們都是發小,是一個圈子裏長大的發小。就算沒有太多的情誼,基本上的麵子情還是有的。像盛霖禎回國後就算是瘋子,可也隻針對表哥,其他時候也是人模人樣,看著衣冠楚楚的。

可萬萬沒想到對方做這一切隻是為了田譽??!

心中好像是被巨石砸中了,疼得都有些難以喘氣,顧懷安下意識的抬手打了秦玨的電話。

電話倒是第一時間被接通的。

可還沒來得及欣喜,就聽得表哥的聲音一路既往的低沉帶著些磁性,緩緩訴說,仿若大提琴獨奏時候的悅耳,道:“作為愛豆,你被限製了商業活動,原以為你悔改了。既然改不了,還依舊喜歡贈綠帽子,那我就毀了顧家。徹徹底底讓你沒錢沒依靠了,你是不是就知錯了?”

此言不亞於晴天霹靂,刺激的顧懷安失聲飆了高了音調,“表哥,你說什麼?!”

秦玨聽得入耳尖銳的聲音,麵無表情的掛斷了電話。

田譽瞥了眼都快要透出手機傳遞出來的海豚音,屈指在輪椅扶手上敲了敲,回眸看了眼墓碑,笑著對自家爸媽道:“爸媽,我們也該回家了。”

田家夫婦不約而同的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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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秦爺爺好說歹說,田家夫婦最後聽著“國家院士”四個字,還是上了秦家的飛機。一下飛機,一行人立馬迫不及待的進了實驗室。

老道士雖然對儀器不信任,但看著一排排瞧著就很高端的儀器,又有不少中藥,表情微微緩緩了緩。聽人介紹隨手研製出黃色藥的典雲也來了,老道士眉頭一挑,還有些好奇,想要跟人好好聊一聊。豈料對方神色瘋瘋癲癲的,眸光泛著詭異的亮光:“鑫花茶,一定是鑫花茶,我揪了它的根。”

當即眉頭一擰,老道士低聲問相熟的田譽,“不是國手嗎?怎麼年紀輕輕就瘋了?”

“我也沒接觸過。隻聽說鑫花茶這玩意是秦始皇長生不老藥的配方之一,能延緩衰老的。”田譽和聲介紹,“當時有山洪危險,秦玨讓保鏢把這茶連根拔起了。據說換個地方後,花茶沒效了,就瘋了。”

“我都知道秦始皇不靠譜呢。”田父瞥了眼被警察按壓住的典雲,小心翼翼拽著田母的胳膊,抬手指指腦袋。

等確定小譽身體無恙後,他們得趕緊給小譽請心理醫生,可不能像這典雲一樣,執念成狂,好好的一個人全毀了。

田母看得懂田父眼神示意,神色肅穆的點個頭,但視線立馬就隨著田譽,唯恐醫生們隨隨便便就給田譽紮上莫名的其妙的一針。

田譽沒錯過自家媽媽的擔憂,不經意間的扣了扣自己的手腕,確定自己如老道士所言,隻是有點鬱結於心外,沒什麼大病,才微不著痕的鬆口氣,讓自己放鬆接受全身體檢。

忙碌了一整天,田譽看完厚厚的一疊身體檢測報告,望著“孕囊標本類似女性、性、腺、器官卵巢,分泌雌性激素”一句,眉頭擰成疙瘩。

過了好半晌,田譽才鼓足勇氣繼續往下來,瞧著最終一句“雌性激素數值已經恢複正常值”才緩緩籲口氣,瞥了眼同樣厚厚一疊的報告的秦玨,言簡意賅問:“秦董,是你天賦異稟?”

被點名的秦董搖搖頭,把自己的報告給了田譽,像是在證明已經沒有說假話一般,“我的體內有不明激素,你的體內也有,孕囊不是天然出現的。我們兩者結合,才有男男生子之事。”

田譽看都不想看秦玨的報告,冷著臉出實驗室回家。

他怎麼可能有問題?按著小說劇情,應該是主角攻秦玨有問題才對!!

心中氣憤著,田譽幹脆無比拒絕回秦家大宅的邀請,自顧牽著父母回家。一到達家門口,田譽還沒下車,就發現周遭隱藏著殺氣。當即眼角示意了眼保鏢,才不急不緩順著保鏢打開的車門緩緩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