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時候出手才是絕佳之時?”

“當這屋舍大門打開時,外麵的守卒必會全神戒備於我們,那時若是有人從其背後出手,他們必不防備。待他們陣腳稍亂之時,我們再從屋內衝出,挾裏應外合之勢,脫困應該不難。”

方祖賢說罷,屋中立即靜了下來,眾人的呼吸聲也隨之漸漸粗重。顯然,眾人都明白這確實是一個絕佳之策。

半晌,沙無用突然抬頭,眼中雖閃爍著激動之色,麵上卻是一片陰沉,問道:“如果外麵無人相合呢?”

沙無用在這件事情當中,可以說是最無辜的人,既不跟方祖賢花道水等人是什麼結義兄弟,也跟花道水的商隊扯不上邊,更和方祖賢林遠劉秦及赫連虎等人沒什麼相幹的關係。他此行沙州,純粹是自願,因此,若是有什麼不測,完全是自己傻呼呼硬生生搭上去的。

所以,他雖然充滿了脫困的希望,但也不無擔心,擔心若是沒有人外相合應,自己的這條命就真的是白白地搭上去了。

方祖賢將削在地上的木屑拾起,丟入烤著羊肉的火盆中:“如果外麵無人相應,那就隻能靠我們自己了。”轉而回頭問向李秋:“趁手不趁手?”

李秋搖頭苦笑:“這東西太輕,最重要的是,方木的穿透力不足,要是這椅腳木條是圓的就好了……”

方祖賢一聽,立即明白了其中緣故,世上的槍槊類兵器,之所以製成圓形,一是因為便於掌握於手中,二則,兵器刺穿物事時,圓形的磨擦麵要比方形的小得多,因而更加具有穿透殺傷之力。

“如果要將這東西削成圓形之狀,我們定然沒有這許多時間。”方祖賢看了看手中的割肉刀,心中一動,忽地想起刀劍來,頓時眼前一亮:“不如再將它劈作兩半,就如同我手裏頭的這把割肉刀一樣,木條越薄自然也就越具穿透之力,你覺得如何?”

“好辦法!”李秋一躍而起,笑道:“我怎麼就沒想起呢。對了,這個隻能劈作兩半,若是太薄了就沒有了份量,沒有了份量,在投擲刺擊之時,也就沒有了太大的力道。你覺得如何?”

“時間無多了,廢話就少說兩句,趕緊多削幾根吧。”林遠也躍身而起,走到椅後,提起手來,一掌拍斷一根椅木,丟給方祖賢。

方祖賢伸手抄過林遠丟過來的木條,一刀剖作兩半,邊削邊嘻笑道:“最好是將椅腳後邊的斷下來,不然,一會要是讓白影看什麼破綻來,事情就不太妙了。”

屋裏幾人立即開始忙活起來,唯有花語裳與眉兒一會跑過去搬弄椅具,一會又欲幫林遠等人斷取椅木,被拒絕後,又跑過來嚷著要幫方祖賢與李秋削木槍,一時之間忙得氣喘籲籲。

白影隻留了兩把割肉短匕給眾人割肉進食,再次被方祖賢李秋兩人拒絕後,花語裳不禁甚感無聊,隻得扯著眉兒坐一旁閑扯起屋中七個男人的長短優劣來。

當花語裳老是反反複複說著某人言語下流,行為無恥時,方祖賢再也忍不住了,隻得強自按耐住心頭的怒火,很無奈的向花語裳與眉兒兩人說道:“能不能幫我們一個忙?”

花語裳似乎早就在等這句話了一般,立即彈身而起,問道:“什麼事?”

方祖賢輕輕咳了兩聲,指著門口方向說道:“我們現下正在偷偷地削製這些物事,我怕他們會突然闖進來碰個正著,所以能不能有勞兩位……”

方祖賢還未說完,花語裳立時跳了起來,笑道:“我知道你想讓我們做什麼了。你放心,我們現在就去門口放風,一有人過來,我們就立馬通知你們。”

說著,花語裳兩人放輕腳步,貓著身子走到木門旁,附耳門頁上,探聽著外麵的動靜。

方祖賢看著兩人貼於門邊那賊賊的模樣,不禁覺得很是好笑。

回過頭來時,隻見花道水正盤坐地上,凝眉深思,心頭不由省起一事來,問道:“大哥,如今我們事情敗露,盡數被困於此……我剛才在想,大哥你的那個使命似乎也不應該再藏著了吧?”

花道水抬頭,道:“我此來的那個使命不是說告訴你們幾個了麼,哪還藏著什麼。”

方祖賢一聽就明白花道水不想說,手一指花語裳:“那她的呢?她出行沙州的使命又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