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透過白色的紗窗簾,星星點點的落了進來,暖氣的扇葉發出微微的聲響我有擇床的毛病,從b城搬來c城,我連枕頭都從蒲田那帶走了,睜開眼,天花板上一片藍底的白色羽毛,方子言畫了一個多月,他把每一根細小的絨毛都用筆精確勾勒了出來。我掀開被子,換下了禮服穿了一件寬大的無袖連衣裙,把長長的頭發用小皮圈紮了一個小啾啾。以前和蒲田同居是,他是不允許我穿無袖的連衣裙,他說“你這個樣子,就像一個不堪世事的少女,其實你早就老婦心理了吧。”
那段時光雖然枯燥,但是美好的似天上仙。
霎時間,回憶攜帶著往日的青澀時光席卷而來。
A城最出名的不是A中,而是一座出國率高的出奇的高中,人人都道“魔鬼高中”。那是哈弗大學的人才培養基地。蒲田從它的附屬中學順利升入這所高中,而方子言因為童年和他爺爺國外出遊的經曆一心想要獨立的高飛出這片土壤,所以不顧家人反對就來到了A城。他們的青春歲月不外乎有關於運動和女孩。他們都深愛著足球,這球場上的汗水如同催化劑加速了他們友誼成長的速度。
而與蒲田青春的有關的女孩,叫蘇穎。蘇穎是他們的小學妹。把黑亮如絲的長發紮成一個馬尾,露出光潔的額頭,步伐裏麵總是帶著一股傲氣。五月的陽光格外溫柔體貼,使得樹葉的影子在她潔白的連衣裙上斑駁起舞。也就是那樣的一個五月,放學後女孩推著自己的自行車慢悠悠的走在校園的柏油馬路,路旁的香樟樹散發出清涼的味道。蒲田和方子言踢完球坐在操場中央,看著這樣一個如花的女孩緩緩從眼前走過,就輕而易舉的打動了蒲田,叩響了一個十六歲少年的心。
這些都是蒲田告訴我的,在不久之後的一次家庭聚餐中,他用他畢生所學的形容詞向我華麗堆砌他一件鍾情的場景,我轉頭看著他的神情,那可謂眼角眉梢都閃爍出喜悅,至於他為什麼要告訴一個小學還未畢業的妹妹呢。
“景妹,哥哥想給你找個嫂子來疼你,你幫哥一個忙吧”十二歲的我用筷子拔了吧碗裏的白飯,搖頭。
“答應了,哥哥每天送你回家”就這樣一心向他的我點頭上了賊船。
之後的那一個月裏麵,因為要放學送東西給蘇穎,我拒絕了小夥伴的放學邀請,開始漸漸疏遠了她們,變得和他們不合群。我記得我幫蒲田給蘇穎送過一條手鏈,八瓶汽水,二十盒牛奶,三十一封情書。全校沸沸揚揚,多少懷春的少女向往著這樣一段轟轟烈烈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一時間蘇穎成了話題人物。我穿梭在高年級的教學樓,樓道了總會傳來夾雜著口哨聲的“你哥哥又來當信使了”“你哥哥追到嫂子了嗎”等等的話題,但是每當聽著“你哥哥瞎眼了呀”這樣的話我內心都有小歡喜,但是罪惡感有極具上升。我是個乖小孩可不能有這樣的想法。
這樣的糖衣轟炸,就算是校花又怎樣?
第三十二天,我順著前三十一天的路線來到蘇穎班級前,想送完這封情書之後去足球場找蒲田然後早點回家。“蘇穎,你姑子又來了”他們同學把她喊出來,而這次她沒有接過情書轉身就走,她從身後拿出一顆棒棒糖,彎下腰,夾在耳後的頭發順著肩滑下,散發出陣陣茉莉花的味道。“你叫什麼名字”“景井”她把幫幫糖在我眼前晃了晃,“幫我給你哥哥說我等下要留下來辦板報,可是我自行車壞了”隨後她把棒棒糖塞在了我手裏。再離開後我把糖順手丟進了垃圾桶,這種用糖精勾兌的糖果我很少吃。
然後那一天我是我第一次與方子言見麵。幼小的我把蘇穎的話完完全全複述給蒲田後,他的眼裏隻有高興,沒有一點點驚訝,也忘記了給我的承諾。我像往日一樣靠著香樟樹等待蒲田,陽光的色彩一點一點被雲朵遮蓋,風吹起來,樹葉被吹得沙沙作響,書包裏麵小升初的課本勒得的我雙肩生疼,隻得把書包放在長椅上托著下巴百般聊奈的等,等呀等,好像今天蒲田格外的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我就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
在夢裏,我夢見了蒲田帶我去一個莊園,那裏大朵大朵鮮紅似血的玫瑰搖曳著身姿,他指了指,詢問我“景妹,喜歡玫瑰嗎”那是他人生中第一次詢問我,而不是我一直妥協。
我搖頭“那景妹喜歡什麼花。”我說:“我不喜歡花”他癟了癟嘴,留我一個人在那裏,突然那些玫瑰花想我聚攏過來,從縫隙中可以看見他和工人在熟絡的交談什麼,我大聲叫他的名字,好像玻璃屏障把我們隔了開,我一邊叫喊一邊奔跑,玫瑰花帶著刺步步逼近,每一根刺都泛出金屬的寒冷。
“景妹,景妹”有人輕輕拍打我的背,將我喚醒,使我逃離那片荊棘。我抬眸。滿心歡喜以為是蒲田,可是引入眼簾的一個溫潤如玉的少年。
方子言。他的眼睛是淺棕色的。這是我第一次正式的認識,“小朋友,我是方子言”他伸手準備摸我的頭,我頭一側,跳下長椅躲開了“我知道你,你是蒲哥哥的朋友,蒲媽媽找不到他的時候找你就行了”,他眯著眼笑出聲來“我也知道你呀,你是蒲田的妹妹,蒲田說他媽媽對你比對他都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