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嶽峻灃送我回家,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枕著手臂終於睡過去。卻又夢回那年高三。我跟蒲田在一起的了七年,而七年之前他不是屬於我的,準確的說是九年前他是不屬於我的。他是屬於另一個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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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小就是爸爸手上的明珠,算命的老先生說我五行缺水,單名一個井。可取充沛井水得以滋潤亦能積水備以不時之需。
高三那年我獲得了a城一所大學的報送名額,為了慶祝邀請了蒲田一家人來吃晚飯。
“丫頭過來我瞧瞧”蒲田的爺爺穩坐在沙發上用拐杖敲了敲地板,我乖巧地走到他身邊坐下,他從紅色的唐裝的左側荷包掏出一個紅包“來,慶祝你進入了大學”
“爺爺我不能要”自小我就這麼喊他的,我爸爸年幼父母雙亡,災荒年代全靠蒲爺爺的半個紅苕才活命。
“哎呀我爺爺讓你拿你就拿唄”蒲田做在一邊嗑瓜子一邊心不在焉的搭話
“祝爺爺身體健康長命百歲,一定要長命百歲喲”我靠在蒲爺爺肩頭撒嬌。
爺爺撫摸我黝黑的長發“嘴這麼甜,當年那個算命的瞎子亂說,說我們景井五行缺水,單名一個井,既能取水亦能積水。如今我看著姑娘長得這麼水靈,那瞎子隻知胡說,我看她可比那個蘇穎好多了,你說是不是蒲田他媽”
蒲田媽媽聽見老爺子叫到她名字,才把出竅的靈魂收了回來望了一眼蒲田不做聲。
很快一頓熱鬧的晚飯開始了。有新鮮的時蔬炒菜,有特製的醬料順著油炸鯽魚充分張開的刀口流下,就連口水雞上的那幾顆花生都顯得楚楚動人。
“景先生,外麵有個女孩子在敲打門”保姆半遮嘴在我爸爸耳邊輕聲說,但還是被蒲阿姨聽見了,銀筷子一下就落在了地上,發出刺耳的聲響。她的臉煞白的就像前幾天老師板書考試重點時遺落在牆角的粉筆。蒲田爸爸危坐:“不用理會”
砰砰砰的捶門聲襲來,保姆匆匆再次趕來詢問如何處理,蒲田爸爸把筷子輕擲在桌上:“打發那人走”
這下把蒲田爺爺驚著了,他清嗓說道“這是別人家,與你有何相關”
蒲田媽媽急的皺眉“老爺子你不知道---”蒲田媽媽欲說什麼被蒲田打斷了:“我還不信她能攪出多大的浪來”他蹭的一下起身去開門。火光電石那一刹那我忽然明白,今天晚上蒲田和他媽媽爸爸反常的神態好像事出有因。這一頓飯看來要不歡而散了。
蒲田和她有些爭吵,攔著那個女孩,可那個女孩不顧他的阻攔怒氣衝衝的走了進來,不顧所有人大聲的哭泣出來,眼淚止不住的下流,嘴裏還叨念著:“別以為你們瞞著我來給他找媳婦了,不想要我,嗬,做夢吧,就算我同意我肚子裏的孩子也不同意。”不過二十出頭的她一隻手捏住桌子角,把全部的力量依托在那裏,另一隻手直指蒲田媽媽的鼻尖“我林嘉琪可不是省油的燈。給你說我肚子裏可是你們蒲家的骨肉,是你們蒲家的骨肉啊,有點良心”這麼有勇氣的女孩子原來叫林嘉琪林嘉琪。
紅腫的眼裏散發著怨恨,看著讓人覺得十分可憐。披散著頭發,十分瘦顴骨猙獰。她朝我走來,揚起手掌準備打我。我爸爸一把把她攔住。
突然時間凝固在了這裏,還未打在我臉上的手掌,渾濁的氣息,放大的瞳孔,驚恐的神情。蒲田爺爺把碗摔在了地上,瓷器墜落在地麵碎出花來。:“造反了,滾”拐杖的振振有聲的擊打在瓷磚上。那個女孩子收了手,緊緊的攢著自己的黑色羽絨服,她孤孤單單的像個紙片人,她真美那是一種病態美,著實比蘇穎還美。蒲田拉住她手腕把她拽了出去。淚水順著她其不情願的轉身旋轉滴落。保姆收拾好殘局,爸爸摸摸我的頭,我扯著嘴僵硬的笑表示我沒事,蒲田媽媽扶老爺子坐好,又叫人端來一杯茶,“老爺子,你消氣”
蒲田的爺爺想必是氣著了“原來這一個月來你們三一直憂心忡忡的原因是這個。好呀今天她不來鬧這麼一出你們還真不打算告訴我了”
蒲田媽媽在老爺子邊上跪下,把剛端過來的茶遞給老爺子“爸,我們並沒有想瞞著你,原以為打發點錢她就會識趣離開”
“混賬,虧你說的出口,那是條人命!”老爺子把茶杯在茶碟上重重的一擲。
蒲媽媽嚇的一哆嗦,蒲爸爸走上前扶起她,蒲媽媽搖頭,他也就陪著一起跪下來,她眼裏噙著淚解釋道:“那個女孩子是個酒吧歌手,那次蒲田他朋友開的酒吧搞慶典去湊熱鬧,喝高了去賓館,誰知第二天醒來那女孩子就睡在他身邊,一個月之後,那女孩子拿著醫院說明來找蒲田說他懷孕了,蒲田知道蘇穎怎麼容的了這個孩子,勸她把那孩子打了,誰知激怒她,她去找了蘇穎,蘇穎一氣之下就去美國了。她走的時候哭哭啼啼給我打電話說她多舍不得之類了,我也不好怎麼說的,後來我就把她接到我們家來了,我怕她把事情鬧大惹得蒲田名聲狼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