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遞上紙巾把蒲媽媽,“隻有先把孩子生下來了再說”我連忙把她扶起,
我安靜的聽著,心一點點下沉卻不能做什麼,原來那個女孩子已經到他家來住了一個多月了。我竟然什麼也不知道。隔天我打電話問方子言,他說那個女孩其實不壞,我讓他詳細的給我講了一遍事情發生的過程。方子言也很老實的連時間地點都告訴了我。因為我始終不相信那個孩子會是蒲田的。我能做什麼呢,我什麼都不能做。晚上我一直翻來覆去床咯吱咯吱的響。這一夜無眠。
次日,我向往日一樣一大早我就起床了,用水鋪了鋪臉,打起精神,和媽媽告別就出門去補習數學。
有一天,放學之後我就直接去了蒲家的老宅給蒲爺爺祝生,蒲爺爺喜愛山水園林,不愛嘈雜。正是春好處,日光明亮,花開得鋪天蓋地,有種十萬狂花入夢來的錯覺。他總笑著說想多活幾年就得往這山裏跑。蒲爺爺就獨自搬來了這山裏。我推開宅子的大門時,看見林嘉琪坐在庭院裏的鐵藝椅子上細心給吊蘭摘葉,極簡的白色淺口陶瓷花盆,她輕撚起一片老葉子,用剪刀減去。美景配美人真是相得益彰。
“景丫頭,你來了呀”蒲爺爺站在二樓弧形的陽台喚我名字。我揚起臉傻笑著揮手,林嘉琪放下手中的剪刀站起身衝我頷首微笑。
“你好,我是林嘉琪”
她落落大方的樣子讓我有些恍惚“我叫景井”。我自報家門後匆匆就跑上樓了,像極了偷吃胡蘿卜的兔子,怕一睜眼就讓人看清那胡蘿卜色的瞳孔。
蒲爺爺坐在老藤椅舒適的看書。“爺爺”我席地而坐。他托著老花眼鏡打量我“這丫頭真是越來越俊了喲”
我學著蒲爺爺的動作假裝托著眼鏡“這個老人真是越來越年輕了喲”
蒲爺爺被我逗的大笑起來,接著我給蒲爺爺講我們學校發生的幾件大事,例如教導主任在廁所罵校長時,校長正好在廁所上大號;例如有個哈爾濱來的同學最近中暑了;例如那天我們物理老師穿了兩隻不同的皮鞋來上課。我們哈哈大笑。
蒲媽媽今天心情不錯端著水果,笑眯眯的走近來“你們爺孫笑什麼笑的這麼開心呢”
我食指放在嘴前“噓,不要告訴蒲媽媽”,蒲爺爺心領神會的衝我笑。“那我走了”蒲媽媽作勢假裝離去,我連忙起身挽住蒲媽媽的手“我們再說蒲媽媽今天肯定打扮的很漂亮,果然沒錯呀”她騰出手來寵溺的刮我鼻子,“就你最甜,看你爸媽來了怎麼收拾你”蒲媽媽放下水果就轉身離開了。我捂住嘴和蒲爺爺偷笑。
蒲媽媽轉過身,想了想說“老爺子,今天蒲田就不過來了”
“他還是老樣子嗎”蒲爺爺去下眼鏡放在木質的眼鏡盒裏麵,低頭揉眼鏡。
蒲媽媽無奈的點頭說是,帶著陣陣蒼涼下樓去了。
“爺爺別難過了”蒲爺爺收起書走到陽台微微俯身垂頭,我跟隨他移步。林嘉琪還在重複著剛剛的動作,像一幅畫一樣。“這孩子也是個可憐人而,蒲田整天悶在房間裏不出來,視她為空氣。這姑娘也不是那種討厭的人,做事勤快也不逾矩,隻是可憐”
“可是她害了蒲田”我攢緊了拳頭。
“這件事怨不得她,隻有等孩子出來了再做DNA”
我認真的點頭,把蒲爺爺扶進房間。
晚飯時間,愉悅的心情把熱鬧的氣氛推向高潮,大家都絕口不提蒲田,林嘉琪安安靜靜的在旁認真聽我們講的趣事。說來她正如蒲田爺爺說的不是那麼討厭,安靜的吃飯主動收拾餐桌謹慎替蒲媽媽斟茶細心換掉我掉落地上的碗筷。蒲田媽媽也隻是在和我媽媽交談的中客氣的表示對她的不滿。
蒲爺爺早早的睡下,爸爸媽媽們在房間棋牌室裏打麻將,我斜躺在沙發上捧著廚娘做的水果沙拉吃到了一半便沒了興趣,穿上拖鞋去廚房放碗。林嘉琪在廚房搗鼓著咖啡機,我說:“孕婦少喝咖啡”
她撓撓頭“我想給阿姨叔叔們衝杯咖啡”
“我聽我媽說蒲阿姨第一次喝咖啡的時候說了一句誰把板藍根燒糊了。她不是很喜歡那股味道。蒲叔叔和我爸都挺愛喝毛尖的”我掠過她把碗放在島台上。
她有些不好意思,中指指腹不停摩擦這大拇指:“謝謝了”
我不理睬她,她叫住我“你知道茶在哪嗎”
我轉過身,漸漸逼近,她緊張的後腿了兩步,我垂著手張開手掌緩緩向上,在她小腹處停住,貼著她的小腹稍稍加重力,她眼裏錯亂的閃著慌張,她推開我,使我向後幾個踉蹌。她急了“你幹什麼”
我壓著情緒冷笑:“這孩子想必生出來和你一樣有著歹毒的心腸”
蒲田現在是避著所有人,這個恥辱恐怕會讓他背負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