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言蓧廢了九牛二虎之力,將人拖進門。
用的是右胳膊,卻累及到左肩膀,疼得她嘶嘶倒抽冷氣。
她不得不再次承認,安鈺誠就是來討債的。
輕輕地拍他的臉。
“安鈺誠,醒醒!”
許言蓧蹲在他身邊,狠下心,捏住他的臉,輕輕地拉扯,“醒醒。”
安鈺誠迷蒙地睜開眼睛。
視線從模糊轉至清晰。
一張清秀白皙的臉龐,他早已銘刻於心。
“許小麥?”
“嗯。自己起來,去房間睡。”
安鈺誠揉了揉眼睛,費勁兒地坐起來。
“趕緊起來啊!”
許言蓧銳聲催促。
這房子的裝修已經有些年頭,當時為了省錢,隻有兩個臥室是鋪了木地板的,客廳和廚房都是便宜的瓷磚。
大冬天的,他坐在這裏,不要凍壞了身子。
安鈺誠摸摸鼻子,揪住許言蓧的睡衣褲管,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整個人朝她撲去!
許言蓧:“……”醉成這個德行,到底是真醉還是假醉?!
許言蓧懶得浪費時間糾結這種沒有意義的問題,將人扶回房裏。
安鈺誠“砰”地趴到床上,如一條死狗回到自己的窩,安然閉上了眼睛。
許言蓧再度無語。
倒了開水,拿了感冒藥,走進房間,發現人家已經睡熟了,還發出輕微的鼾聲。
“這心理素質也是沒SEI了!”
許言蓧好氣又好笑地想,臉上卻掛上了淡風似的笑容。
“喂,吃了藥再說。”
許言蓧將人扶起來,讓他靠著床頭,把藥塞進他嘴裏。
“唔!”
“咽下去!”
安鈺誠閉著眼睛,哼唧了兩聲,喉結上下滾動,吞下了。
許言蓧愣愣地看著,回神時,心慌,耳燙。
“水。”
“水你個頭。”
杯子送到嘴邊。
許言蓧看著俊美的男人皺著眉頭,抿了幾口,覺得這簡直比養個熊孩子還糟心。
把枕頭放平,讓公子哥躺平,睡好,許言蓧正要走,一隻爪子放在了她的後腰。
“安、鈺、誠!”
“頭好疼疼。”
“疼死你算了啊!啊啊啊,怎麼有你這麼討厭的家夥!氣死我了!”
“小點聲,頭疼。”大手輕輕地拍著她的腰,“好困,睡啦,睡啦!”
許言蓧真心覺得自己是一拳頭砸在棉花上。
“放手,我回自己房間睡。”
“一起睡。”
“不要。”
“要呢。”
“不要。”
“要呢!要呢!”
“煩死了!”許言蓧拉開那隻爪子爬上床,惡狠狠地從男人身上跨過去,拉開被子,一股腦滑進去,“關燈,奧斯卡大帝!”
“唔。”
安鈺誠伸手,啪地拍下開關,側過身。
“別對我噴氣。”許言蓧轉過身,把後背交給他。
“不噴就不噴。”
黑夜裏,男人的聲音委屈巴巴的,小心翼翼把爪子放上女人凹下去的地方,唇角微揚。
所以說,有幾個狐朋狗友還是有好處滴。
許言蓧閉上眼睛。
窗外的雪夜,銀光幽幽,撒進來一片昭然的亮堂。
她的眼眶溢出來的淚光,卻比雪光還要明亮。
安鈺誠,但願你會懂,我現在縱容你,包容你,隻是出於愛;可你要是不珍惜,將我的愛磨滅了,讓我不再存有希望,那時,我將永遠消失於有你存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