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翠錮白圭外邦聘玉女 秋光銀燭藩邸刺徽王(3 / 3)

……盡歡而散。

次日韓起鳳辭別眾人,背了衣包,挎了腰刀,提著樸刀,藏了暗器,大踏步往京師進發。不日到了都中,揀一座冷僻的雲棲寺住下。第二日便往西華門外,一般內監遊樂之處,如茶樓酒肆等地,起鳳也去品茗沽酒,乘間和那些太監們交談,借此探聽宮中的藏寶室的路徑。起鳳本是老於江湖的人,他當初在此地一帶有名望的,也收過百來個門徒,專一替往來客商保護財貨。綠林中的弟兄要見韓起鳳的旗幟在車上,誰也不敢正眼覷他。後來為了一樁不平的事,殺了土豪和縣令,便亡命在外‘,聽得徽王好客,特來投奔,也借此避難的意思。這時奉了陳孝廉的命令,往宮中盜瞥,一來算是報答徽王的德惠,二來是也顯顯自己的本領。當下把宮中路徑探明了大略。

到第三天上,看看天色晚下來,起鳳便換了一身夜行的衣靠,施展出往時的技藝,直奔宮中的尚衣局。誰知找來找去,隻是沒有這件寶髦,韓起鳳的轉機何等敏捷,知道是摸錯了路徑,忙退出宮來,明日又往茶坊酒肆裏去討那內監的口風。講起那件寶擎是人人曉得的,一個內監把賜給昭仁宮趙妃的話,無意中說了出來。起鳳聽了,到了晚上,又躥進皇宮,在昭仁宮中東尋西覓,直鬧到三更多天,被他在司衣內找著了寶瞥。起鳳大喜,匆匆地打了個包,拴在腰上,方待出宮,又想大丈夫不做暗事,重躍入尚衣局裏,題上十六個大字,才出宮到了雲棲寺,人不知鬼不覺地連夜起身趕回宣德,把那件瞥衣獻上。陳孝廉接著,不勝的高興,便帶了玉鼎寶劍和那件髦衣到都下。其時京中正鬧著皇宮失盜瞥衣,查緝很是嚴緊。陳孝廉怕風聲泄漏出來,忙忙地打發了朝鮮公使起身,仍派兩個假使臣隨去,並帶了三樣寶物,算是下聘。不多幾天,兩個假使臣回來,還帶了朝鮮國王的親筆允婚書。

陳孝廉見事已幹妥,就進邸渴見徽王,把這件姻事的始末從頭至尾和盤托出,聽得徽王嘻開了一張大嘴休想合得攏來。直待陳孝廉講完,徽王才定了定神,慢慢地說道:“倘被皇王知道,可沒有罪名嗎?”陳孝廉笑道:“婚姻大都是騙成功的,王爺隻要上疏還京完婚,那有甚妨礙。”徽王連連點頭,便和陳孝廉議定日期。一麵傷人示知朝鮮國王,令送大公主至皇都。徽王又親自上了進京續娶的奏疏,憲宗當然允許。徽王就起身進京,在舊日的邸中住下了。

在吉期前幾天,邸中內外結彩懸燈,異常的華美壯觀。朝鮮送大公主進境,徽王派半副蠻儀去迎接,朝鮮陪輩的使臣首先質問道:“迎皇後為何用半副蜜儀?”首領太監答道:“皇上因路遠不便,所以減省衛儀的。”及至到京中,朝鮮使臣見並不在皇宮內成禮,又提出質問,主事太監回說:“是避太後國喪,皇帝特地在行宮成禮。”時值錢太後新喪,加上明代郡王的一切儀衛A從和皇帝隻去一籌,禮節甚是隆重,由是把朝鮮的使臣倒也輕輕地瞞過了。誰知那大公主卻很留心,他曉得皇帝正在壯年,徽王已將半百的人了,臉上十分蒼老,大公主早狐疑的了。

光陰如箭,徽王娶大公主已有半月,不見徽王去臨朝,也沒有臣下來朝參,大公主越發疑起來。一天,徽王和大公主對飲,有了三分酒意,把自己張冠李載,冒名頂替的話竟吐露出來。大公主聽了又驚又氣,想自己誓不適第二人的,如今卻被奸人暗算,弄得木已成舟,真是說不出的惱恨和懊喪。大公主越想越氣,心裏漸漸動了殺機,等徽王喝得酩配大醉,大公主扶他進了臥室,忙忙地卸了晚妝,把宮人侍女打發開去,看看徽王睡得正濃,大公主推他不應,暗自頓足罵了一聲,就去箱筐中取出那口青霜寶劍,提在手中。不覺垂淚道:“俺要了這樣寶貝來,沒料到今日是殺奸賊用的。”說罷咬一咬銀牙,撩起了雲帳,撥去燭上的殘謀,又剔起燈上火焰,仗著手中的青霜寶劍,望著徽王的頭上砍下。不知徽王性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