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0章 大公主再酸風流帝 小內監初試雲雨情(2 / 3)

原來那美人不是別個,正是朝鮮的大公主富燕兒。當下兩人越講越親密,那大公主本來是貪富貴愛虛榮的女子,叫他侍奉中國皇帝,有什麼不願意。這時便拿出她獻媚的手段來,把憲宗迷惑得十二分的歡心。大公主又將自己本心想嫁皇帝的話,盡情吐露,把要求三件寶物的經過都說憲宗聽。又說那三樣東西,隻有一口寶劍算是凶器,如今大約留在總管府裏。憲宗聽說毀了孔雀氅衣,也很為可惜。天色慢慢地晚下來。宮女掌上燈燭,憲宗喝得醉醒釀的,挽了大公主的玉臂同進後宮,宮女提著明燈前導,到了宮中,早有侍候的宮女替大公主卸裝。憲宗在一邊瞧著她,宮女代大公主去了繡花藕色的外衫,裏麵襯著金黃的短襖,紫醬平金的褲兒,外罩八幅的長裙,解去裙兒,露出一雙鮮豔瘦小的淩波,真是纖纖不過三寸,看了幾乎愛煞人。又脫去金黃的襖兒和小衣,裏麵穿著一身淡雪湖的春續衫褲,酥胸隆起,隱隱顯出紅緞的肚兜兒來。大公主一麵脫著衣服,又伸手將雲髻打開,重行挽了一個沉香髻,宮人打上半金盆的水來,大公主便去了臉上的胭脂,再施薄粉,袒開著前襟,露出雪也似的玉膚。單講她兩隻粉臂,好像玉藕般的又白又嫩,憲宗愈看愈愛,不禁捏住大公主的玉腕,隻是嗅個不住,引起大公主縮手格格地笑起來。那旁邊的幾個老宮人,也各忍不住掩著口好笑。憲宗索性去拖了大公主的玉手共入羅篩。是夜,就在昭慶宮中臨幸那大公主了。

第二天,憲宗臨朝,便冊立大公主為純妃。隻苦了徽王的袁、胡兩妃,天天候著憲宗懲凶的諭旨,左等右等還是消息沉沉。後來打聽得大公主冊立做了妃子,知道這口怨氣是化為烏有的了,隻有暗暗流幾點眼淚罷了。

憲宗自立了純妃,比從前的殷妃更見寵幸,並趙妃也不放在心上了。又為大公主常常要想起朝鮮故土,憲宗特地給她在西苑外,蓋造起一座皇宮來,裏麵的布置陳設,都仿朝鮮的格式。又雇了幾十個朝鮮伶人,歌唱朝鮮古劇,所有內外宮女,一概選雇著朝鮮人。時純妃遷出昭慶宮去居住在新皇宮內,太監宮人等就稱那座皇宮為朝鮮宮。

其時萬貴妃的病也好了,聽得憲宗又納了什麼朝鮮妃子,心裏很覺難受。她的妒心本是極重的,但自己知年老色衰,敵不過那些年輕的妃子,弄得發不出什麼威來。講到萬貴妃的為人,除了奇妒之外,又貪風月,她雖已年近花甲,性情卻還和少年的婦人一樣。可是宮中有的是宮女和淨身的太監,竟沒人能夠商量。偏又是天不遂人願,忽然生起病來,幾乎不起。這一病三年多,憲宗一會納秦妃,不久秦妃失了蹤,萬貴妃心下暗暗慶幸,憲宗又納了殷妃、趙妃,把萬貴妃越覺冷淡了。殷妃自經,憲宗十分傷懷,曾幸過萬貴妃宮中。萬貴妃便竭力獻著殷勤,希望憲宗感念到舊情,由是回心轉來。哪裏曉得又來了個朝鮮公主,憲宗的寵愛遠勝過萬貴妃當日,簡直形影不離的。連趙妃宮中也沒了憲宗的足跡,何況是年老的萬貴妃,還想沾什麼雨露之恩。這樣的一來把個萬貴妃氣得要死,又是含酸,又是惱恨,到了傷心極處,就是抽抽噎噎地啼哭一會。可憐此時的萬貴妃深宮寂處,孤嫋獨抱,不免有長夜如年之歎了。所以每到月白風清的時候,終是扶著兩個小宮女,不是去焚香禱月,便是倚欄吟唱,算是自己給自己解悶。

有一天上,萬貴妃又到禦園中的真武殿上去燒夜香,前麵兩個小宮女掌著紗燈,背後隨著一個老宮人,攜了燒香雜物,萬貴妃便蓮步輕移,慢慢地望那真武殿上走去。那真武殿在禦園的西偏,和百花亭隻隔得一條圍廊,殿既不甚宏敞,地一方也極冷僻。六宮殯妃到了朔望勉強來拈一會香,平時好算得是人跡不到的去處。又因英宗的愛妃徐氏在英宗賓天後懼怕殉葬,竟繞死在百花亭上。誰知英宗遺詔有廢止殯妃殉葬的一語,徐氏死的太要緊了,即使不自己縊死,也不至於令她殉葬的,那不是死得冤枉的嗎?太監們傳說,常常見徐妃的鬼影出現,在百花上長嘯,嚇得膽小的宮人太監,連白天都不敢走百花亭了。不多幾時,又有一個宮女為了同伴嘔氣,也溢死在那亭上。一時宮中的人齊說是徐妃討替身,大家也越覺相信了。萬貴妃自覺情緒無聊,悲抑之餘,倒並沒有什麼懼怕。她往往到真武殿上來燒香,求簽句,打陰陽笠,非鬧到五更半夜不休。那不是萬貴妃好迷信神佛,其實她借此消遣長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