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遵旨。”
床榻上的伊汘朧昏迷不醒,脖頸兒上纏著一層層的白帛,臉色蒼白如紙。看的趙佐桓心都揪起來了,他知道她是清白之身。初次寵幸她時,他便知道她是完封之身,自己又何必糾結她的出身。
她命運坎坷,在那種環境下成長。必然遭受了無數非人虐待,難免會有輕生的念頭。自己更要多給她些憐惜,讓她依戀自己才對。
“朧兒,朕不準你死,朕也絕不允許有人傷害你,朕就是你的靠山。”
夜間,已經月上柳梢了,趙佐桓仍守在伊汘朧的身邊。
憫嬪沒有醒過來,太醫們也都候在花廳不敢離開,隨時準備著。毓舒宮徹夜通明,趙佐桓守了一夜。
翌日。
天還沒有亮透,李尚書又帶領幾個言官大臣跪在了太晨宮的殿前,個個將彈劾憫嬪的奏折頂在頭上,義正言辭的高聲宣讀憫嬪的罪行。
“陛下駕到!”
趙佐桓頂著一臉倦容,緩緩走到幾人跟前。
幾個官員見陛下親自來麵見他們了,以為是被他們的誠意打動了,個個麵漏喜色。
“微臣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身吧!”趙佐桓嘴裏淡淡說了一聲。
李尚書一臉忠肝義膽,大義無私的神情,慷慨激昂道:“啟奏陛下,憫嬪意圖毒害皇子,私攜暗器,居心叵測。更妖媚惑主,欺君罔上,實在罪大惡極。奏請陛下誅佞妃,以正後宮之風。”
“奏請陛下誅佞妃,以正後宮之風。”其餘幾個官員也紛紛符合。
趙佐桓勾唇冷冽一笑,“愛卿們真是朕的肱骨之臣,有爾等卿家如此這般為朕分憂,朕真是感動至極。”
李尚書當真以為陛下在讚賞他們,義正言辭道:“臣等身為臣子,理應為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憫嬪此等佞妃,堪比妲己,褒姒。若不誅殺,定會禍國殃民,危及江山社稷。”
趙佐桓臉色一沉,陰唳道:“你是在暗諷朕是紂王,周幽王嗎?還是在詛咒朕的江山要易主?”
“微臣不敢,微臣隻是效仿唐朝魏征,敢於向唐太宗諫言。唐太宗是明君,自然不會怪罪敢諫言的官員。”
趙佐桓陰測測一笑,“你的意思是,朕不是個明君嘍?”
“微臣不敢!”李尚書心猛的一驚,急忙伏地磕頭。
趙佐桓眼眸一沉,上前一腳將李尚書踹倒在地,“混帳東西,黃河一帶發水災,幾萬百姓流離失所,不見你納策賑災。西戎國屢犯我朝邊境,掠走無數百姓牛羊,不見你納策獻計。朝中官員貪汙風氣日囂,不見你諫言納策。朝政那麼多大事要事,不見爾等有所作為,倒為朕的後宮操碎了心。”說著,又狠踢了好幾腳泄憤,隻踢的李尚書哀嚎連連。
天子一怒,浮屍百萬。趙佐桓雖不濫殺,卻也絕不是柔善之輩,碰上心情不悅時,將觸他黴頭的官員分分鍾抄家滅門的事,也不是沒有過。
“請陛下息怒,臣罪該萬死!”其餘幾個官員嚇的將頭磕在地上,不敢直腰。
“來人,李成斯忤逆犯上,有逼宮之嫌。即日起,革去禮部尚書一職,重打五十大板拖出宮去。”
“是!”立即過來四個金甲侍衛,上前將李尚書的官服扒下,按在地上,劈裏啪啦開打。
“陛下饒命,臣再也不敢了……”李尚書嚇的魂飛魄散,前來太晨宮諫言,哪裏是他自己的本意,不過是受了納蘭升的指使罷了。現在惹得龍顏大怒,丟了官,連腸子都悔青了。
趙佐桓怒不可遏,“其餘人各打五十大板,誰敢在來太晨宮跪著,一律處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