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淒慘地笑，配劍出鞘，鮮紅的血液從空氣中飛散而過，他高大的身軀開始往後倒去，我看見他那漸漸消失生機的瞳孔裏映著我的影子，他就那樣直挺挺地向後倒去。
“忘川，我們都是了不起的人！數年以後，我們都會成為鏡城的驕傲。”很久以前，青光對我說這樣的話。
那時候，我們眼睛裏閃動著光芒，我說：“我們要讓鏡城所有的人都會談論起我們，崇拜著我們，我們一定要成為萬人景仰的英雄！”
“對！”他望著鏡城高高的城牆說，“我要成為一代名將，一直守衛著我們的國度，守衛著我們的家園，永遠守衛著鏡城！”
我看著他的臉，心裏暗想，青光真是了不起耶！
想著這些往事的時候，他正在我的麵前倒下去，重重摔在地上，刺眼的血液開始在青石板地上蔓延開來，肆意的流淌。
我笑著流淚。
馬蹄聲就踩著青石板一路闖進了鏡城，奔入宮殿。
宮殿裏亂糟糟的到處是人，喊著叫著，紛紛都逃命著，宮女們，內侍們，還有那些平日裏趾氣高仰的官員們。。。。。。
我冷冷地笑。
下了馬大步向裏麵走去，身後，是我的近騎衛隊。
逃命的人都散去，露出了大殿門口那一排宮殿侍衛，他們的長刀在陽光下麵閃爍著寒光，渾身散發著殺氣，眼神，鎖著我們每一個人。
身後的衛隊拔刀，鐵甲摩擦著發出“簌簌”的聲音，他們就在這樣的聲音裏一齊衝了上去，刀，在青石板上拖出零星的火星。
噴灑的血，在青石板上順著紋路流淌下來，流到我的腳下。
當他們之中最後一個人倒下的時候，鏡城門外的黑羽男兒們已經開始興奮起來，鐵甲聲我依然能聽清，他們的聲音直入雲霄，震耳欲聾，他們喊的是“戰！鐵甲依舊在！”
戰！
鐵甲依舊在！
有人從大殿緩緩走出來，看他的服飾，看他手中的那柄刀，看清他那張熟悉的臉，我叫他的名字：“白芒。”宮殿侍衛長白芒。
他的頭發有些亂，胡子也有好些天沒刮了，顯得有些憔悴。
我攔住衛隊，從最裏麵緩步走出來，刀從鞘裏拔出來，刀身嗡嗡作響，綿長不絕。
行禮，刀在胸前映著陽光反射到臉上，“鐵甲依舊在！”作為軍人最高的禮儀，最高的榮耀，對他，我在鏡城的時候就一直是懷著敬重之情。
青光，白芒。
藍風，紫雲。
鏡城裏最優秀的四名軍人，最出色的四員名將，也是鏡城最忠誠的守衛者，青光，掌幻風軍權；白芒，宮殿侍衛長；藍風，紫雲戍守邊疆，征戰沙場。
十四歲就成為王的貼身侍衛，十六歲便成為宮殿侍衛長，那個時候，青光和我正在懷著夢想，對他景仰崇拜著，發誓自己要成為和他一樣的人。
我叫他的名字：“白芒。”
他看著我，語氣像是從遙遠的地方傳過來：“忘川，或許是當年我們錯了，我們都錯了，但是我依然會守衛著鏡城，守衛這裏的一切！”
刀，在空氣中撞擊，迸射出火星，扭轉著身軀，揮舞著戰刀，風從四麵八方吹過來，讓我們的頭發都飄起來，我看見他的眼裏閃動的光芒，有愧意，有堅定，還有我說不出的東西。
血，在空氣中漂浮，模糊了我的眼。
白芒單膝跪在地上，胸口一條傷痕還在流血，直流到地上，和剛才那些宮殿侍衛們的血流到了一起。
“不要再打了，白芒。”我看著他，斷水刀刀身血滴向下滑著，直滑到刀尖，然後滴下去落在青石板地上。
“戰！”他抬頭，眼神變地淩厲，手中的刀反映過來的光刺痛了我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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