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大約又走了十天後,他們終於看見了公路。路上還能偶爾見到人和車了,一問,才知道已經到了一個叫西岔河公社的地方。
於是,二人就攔了一輛去往最近鎮子的車。在車上,二人又和串聯的年輕人討了一身行頭,當然是串聯必備之物了。
中間好多學生見他們衣裳襤褸,身上還有很多暗紅色的血跡,而且年紀也都不小了,有點懷疑。
牟永年連忙就給他們解釋,說家裏太窮,上學較晚,再加上以前條件艱苦,經常吃不飽,營養又不良,所以看起來顯老。
其實自己還是高中生,現在要準備去北京,幾天前走錯了路,在山裏迷路了,兩個人還差點掉進山溝裏摔死。但為了去北京,二人依然雄赳赳氣昂昂雲雲。看著二人衣衫襤褸的樣子,學生們都不再懷疑,而且都非常同情他們。這樣一來,無論走到哪裏都不用擔心吃住行的問題了。
二人在那個鎮子找了個比較大的單位食堂,吃飽喝足,又去聯絡點尋了個住所。好好休整了一番。那時候那叫一個亂,沒人問你來自何處,又去向何方,隻要你是串聯人,真是走遍天下都不怕啊。永遠不會有人來過問。所以他們很容易混日子。
為了防止意外,二人在鎮上特別找了個闊口的茶色玻璃瓶,裝上水,將那個雞蛋形物件放了進去。一來可以避免被那種神秘的東西再找到他們,安全係數高了不少,二來也可以避開別人的注意,畢竟一個普通的玻璃瓶子,通常都不會有人在意的。
那天晚上,飯後,二人聚在一起開始商量下一步怎麼辦。
鄧紅梅急於回家:“永年,我們都出來這麼久了,是不是也該回去給家人和研究所報個平安呀。”
“不要那麼著急,我也很想馬上回去,但必須要慎重行事!”牟永年緩緩地說。
“為什麼?”鄧紅梅不解,“我們已經逃離了那裏,還有什麼好怕的。”
“你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牟永年歎了口氣。
“我們去之前,單位是怎麼說的,我們對家裏人又是怎麼說的?”牟永年壓低了聲音,“那可是絕密!!”
“依我看,我們先偷偷回去,不要回家,也不要回研究所。了解一下情況再做打算!”牟永年繼續道。
沉默了許久,鄧紅梅也明白了當前的處境,道:“也隻能這樣了!”
幾天後,他們回到了他們所在的城市,卻隻在晚上活動,通過調查得知,除了他們二人,研究所那四位專家也都沒回來,單位更沒有任何消息外露。
無奈之下,他們又逗留了兩個月,到最後終於有了消息,但傳來消息是:這次科考任務失敗,六個人在一次意外中全部遇難!
具體情況單位裏也沒給出明確內容。大意是,本次科考隊,在途中意外失蹤,國家出動軍隊也沒能找到任何蛛絲馬跡。
此刻,他們這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由此可以判斷,如果出現在公眾麵前,國家方麵肯定會有很多人會找他們麻煩,另一方麵,如果“它們”知道二人還活著,那麼二人的處境就十分堪慮了。
看樣子,家裏和單位都回不去了!!
得到消息的那天晚上,二人抱頭痛哭。
從此,兩個年輕人的命運再也無法分開了!!
二人又商量了很久,最後決定,趁著串聯的熱潮,偷偷地躲到遠離這裏的某個地方去,反正再也沒人知道他們的下落了,也不會再有人知道他們的身份和關心他們的生死了。
於是二人在當天晚上便離開那個生養他們的地方,這一走,他們就再也沒有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