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口!”
趙景彥雙目赤紅好似瘋魔一般,伸手死死捏住柳元芷的脖頸,如今眼前之人於畜生無異,又憑什麼瞧不起他?
對身後之人用了個眼色,端著湯藥的那人上前,冷漠的看著柳元芷,如同在看一見死物。
用力掰開柳元芷的緊閉的嘴,那奴才揚手便要將整碗涼透的湯藥灌進她口中。
柳元芷掙紮著,一掌橫掃而去,便將那碗湯水打落到了地上,帶有腥苦味的湯水很快與地上雪水融為一體。
趙景彥陰沉著臉色上前,高高在上地看著她:“你以為如此,我就沒法子了嗎?”
柳元芷被人一把從地上拖起。這蕭瑟的院落突然間寂靜的可怕,趙景彥步步緊逼而來,終在她身前停下,一把抽出了腰中佩劍。
“我倒要看看,一個廢人,還能如何掙紮!”
說罷,趙景彥手起劍落之間,竟是直接斬斷了她的手腳雙筋!
“趙景彥,你不得好死!”
柳元芷心中恨意滔天,卻也隻能痛倒在雪地之上,任人宰割。
很快,便有人捧來新的湯藥,趙景彥親自上前,將那一碗滾燙的湯藥灌了下去。
待到鉗製住自己的力道終於散去,柳元芷趴跪於地上,忍著喉嚨裏灼辣的刺痛,嘶啞著嗓音問道:“我腹中懷的,是你的孩子,你當真毫不在乎?”
男人嗤笑,抬手輕指坐在廊下的百裏杏兒。
“她懷中的才是我的孩兒,你腹中的,不過是跟你一般的冤孽罷了。”
冰冷的話音落下,柳元芷再支撐不住,頹然趴倒在地上。腹內陣陣絞痛,以及身下洶湧的鮮血都在清清楚楚的告訴她,孩子沒了。
那藥效來的凶猛,柳元芷身下的鮮血鋪滿了地上雪白。
她費力轉了轉眼神,看這滿院子神情淡漠的人,嘴角上揚,勾起一抹淒然笑容。
原來,這便是人心……
名利熏陶早已斬斷兩人之情,且將陽平候之死嫁禍於她,已如同天大的笑話。
一切隻恨她自己太過愚蠢,一再忍讓,如今終成大錯!
眸中潮濕,柳元芷終是用盡全身力氣怒吼出聲。
“便是我為冤魂,也要叫這陽平候府上下,不得安寧!”
空氣中腥甜的味道越發濃重起來,原本站了滿院子的人正要往院外走去,被指了收拾殘局的兩人,卻突然發出了一聲驚呼。
趙景彥腳步頓了頓,不曾回首。
身後,兩個奴才跪倒在地上,驚慌失措:“夫,夫人咽氣了……”
驟然間抓緊了手中佩劍,男人倒吸一口涼氣,至少她死了,他就不必背負逆子之罪。
見一眾奴仆站在原地,有些慌了心神,趙景彥拉著百裏杏兒自他們身旁走過,最終隻不耐地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
“連同這院子,一起燒了。”
周遭恢複了死一般的寂靜,陣陣鴉啼淒厲劃過。
眾人皆奔走。
無人看到柳元芷未合上的眼眸中帶著的不甘與陰狠;
無人察覺烏雲密布的天空上盤旋著久久不去的鴉群。
濃重的血腥味彌漫在圍牆內,屍體縮小又縮小,周身卻覆上了一層耀眼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