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相爺,貧道剛從終南山而來,不知貴府情況,敢問令千金可是近日才返京,性子比幼時要灑脫了些?”
柳丞相訝然,這道士一字不差,的確比清霜道人靠譜了許多。
“道長果然得了天道,說的一字不差。”
若有所思的摸了摸長髯,點頭解釋:“柳相爺可聽過童子命?”
“童子命?”
柳丞相不解。
“這道家有傳聞童子命乃是天上的仙家做錯了事,來凡間渡劫,女童子到了十四歲有一劫,男童子要到十六歲,但熬過了此劫,定有番大福報,庇佑家宅平安。以貧道所觀,令千金亦然。好在柳家祖先庇佑,令千金隻是性情有變,待熬過了這些時日,定對全府上下有好處。至於旁的事,涉及了天數,貧道也不便多說了。”
人一般不大願意相信不好的事,但若是誇張的話,總會照單全收的。
多日的疑惑得了解釋,柳丞相嘴角算是笑出了彎,還放言要讓人準備黃金作酬,玉虛子自是不敢收,忙推辭:“若是柳相爺有心,不妨還是拿去施粥,亦或是別善事,積積福德。”
如此一來,柳丞相對玉虛子說的話更是信任有加了。
招呼好了玉虛子,柳丞相要去關切柳元芷。
“元芷,你這衣裳也髒了,房裏也無什麼新衣裳穿,為父叫人來為你裁上兩身,省得無衣裳換洗。”
直至這時,柳丞相才想起,噢,柳元芷原是他的女兒。
“不必了,女兒這幾日睡得太差,想回房休息去。”
不像是訴求,像是通知,柳元芷未等柳丞相同意便轉了身。
祈承玄也跟上了前去,說是命人把安陽公主的賞賜一同送過去,柳丞相也未攔著,送小姑娘的賞賜,多是些金銀玉石,或是些新奇玩意兒,話本雜書罷了,他討了也沒趣兒。
走了沒多遠,祈承玄道突然道起了謝。
“李太醫,今日的事多謝您了。”
李太醫?
“哼,老夫可擔不起,若是讓人瞧了見,還不得說老夫為老不尊。”
說著話呢,不知到底是“玉虛子道長”還是“李太醫”的這位老者扯了扯兩條長眉,竟直接給扯了下來,像是拿什麼東西粘上去的。
若是讓人知道了他一把年紀還陪著祈承玄騙人,傳出去了還不得臊死他了。
“誰敢說李太醫您為老不尊?您這副學識,怕是到哪兒都受用。”
話裏話外的意思好像不大對味兒了。
祈承玄怕壞了規矩,也未直接進了柳元芷的院落,隻吩咐身旁的家丁將東西給柳元芷抬院兒裏去,自己在外候著。
道了聲謝,柳元芷才踏實進院裏去。
還在洗衣裳的燕兒擦了擦額角的汗,她還得洗上一盆的衣物。
見了柳元芷,燕兒連衣裳都顧不得洗了,忙喚柳元芷。
連猜測都省了,柳元芷心知,燕兒準是受了她的牽連。
“不必洗了,隨我回屋歇著去。”
燕兒有些為難,她這幾日沒少挨了吳媽媽的打。
說她偷懶,明明安排她的事她都做了,就因得她困得睜不開了,不小心打了個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