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
百裏夫人生怕柳丞相未曾聽的真切,忙叫丫鬟再重新說上一遍。
“奴婢是說,雖然未曾瞧見大小姐與人見麵,但也瞧見了見麵那人秀出大小姐送她的定情信物。”
此次聲音大了些,略有底氣。果不其然,柳丞相扶起了額角,顯然是頭疼的厲害。
百裏夫人笑著怒了她兩聲:“你說的可是真的?此事事關大小姐的閨譽,你可不能亂說。”
言罷,又望了一眼柳丞相的反應。
丫鬟十分堅定,道她確是瞧見了。一旁的幾個見有出頭鳥,也跟隨著附和,言自己也瞧見了,更有甚者,還道瞧見了柳元芷悄悄與人溜出院子的身影。
眼見流言愈演愈烈,吵得柳丞相頭疼,他才一拍椅邊:“夠了!”
聲音終是停了下來。
柳元芷仍是不動聲色,儼然是局外人。
她俯了身,去問:“不知你說的小廝是誰?竟有這般大的膽子造謠生事,想來也是該罰的。”
丫鬟見了柳元芷的臉湊近,就忍不住向後縮了縮,戰戰兢兢地答道:“是,是陳秋!”
柳元芷陰陽怪氣地拖著長音“哦”了一聲就回了椅上,喚下人:“既然都說到這了,就將那叫陳秋的帶來吧。我倒要瞧瞧是誰這般膽子大,敢生這種妄言?”
柳丞相也難得清醒,幡然悔悟自己怎得忘了亦可能是有人造謠生事,這才收了火氣,露出些慈善。
“妾身聽聞平陽伯府規矩嚴的很,若是管不好大小姐的這性子,恐怕嫁到了平陽伯府,也要受人欺負,倒不如尋門待大小姐好些的人家。畢竟若這事是真的……”
百裏夫人仍是這個心思,柳丞相卻隻能心不在焉的聽進一半。
過了會,本在如廁的陳秋被帶進了飯廳裏,正提著有些鬆散的褲子。
“奴才參見老爺,參見夫人。”
叩了頭。
柳丞相垂眸,瞥了一眼,似有些輕蔑,去問剛作證的丫鬟:“就是這個陳秋。”
“正是他!”丫鬟回答堅定。
“嗯。”柳丞相隻應了一聲,這會考慮的倒是周全,就隻命令了聲:“拖下去直接亂杖打死,到時候屍身直接扔了亂葬崗裏去。”
陳秋驚愕不已,幾個家丁又要來擒他,他身子利索,像條剛從水裏撈出來的泥鰍似的,靈活的厲害,幾隻手也抓不住,就這麼讓他在手裏逃了。
倒是並未逃遠,他在地上逃竄著,爬到了柳元芷的腳邊去。
“大小姐!救我啊大小姐!您不是說要求老爺成全了我們的婚事嗎!怎麼,怎麼到現在老爺還要要了奴才的命!大小姐不是還誇奴才身體好,是能成家過日子的男人,怎麼到現在就要棄奴才於不顧了。”
又擠出了幾滴眼淚來,問:“還是因為大小姐要嫁人了,便要將奴才從狡辯踢開,忘了當初那些求著奴才做的事了!”
陳秋本就是地痞無賴出身,後才養出了偷盜成習的性子,說起醃臢的話來絲毫不避諱,髒的不可入耳,看得百裏夫人很是滿意。
柳丞相擰眉,等著柳元芷的反應。
卻見柳元芷隻是望了一眼,就將他踢開了腳邊,與柳丞相道:“父親,再您麵前都敢妄言之人,可是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