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他幾位在宮裏做事的公公不同,林公公是在公主府當差,曆來在宮外當差的公公也就這一個,柳丞相偶然見過一麵,自然是印象頗深。
林公公與宮裏當差的人不同,要好相處了些,雖是嗓音尖細剌耳,但又少了旁的公公那股子怪腔怪調的語氣兒。
“咱家不是來談事的,是來請人的,公主殿下邀令千金到公主府小住幾日。”
柳丞相不解,心裏生疑,便壓低了嗓音,上前去問:“可是小女犯了什麼事,不便招搖,隻好以此為由接進宮去?”
“您說什麼呢?”林公公遮著嘴笑了兩聲,倒像有些女人的柔媚風情在其中。
“這不是公主殿下一個人在府上悶的很,小世子殿下也道是想了令千金,公主殿下才下令叫咱家把人接過去,小敘幾日,過幾日便將人給您送回來。”
林公公笑的坦蕩,不像是有所隱瞞。
“原是如此。”
柳丞相也消了顧慮,若讓柳元芷與宮裏人打好關係,絕算不上是壞事。
隻是柳元芷不小心燙傷了手腕,叫外人瞧去難免妄自猜測,更何況要去的還是公主府。
“哦?”
林公公生了副狐狸眼,如此眯著眼去打量柳丞相,叫柳丞相十分的不自在。
“隻是這時間不大趕巧,小女不小心傷了手腕,想著在府中養上幾日。若是公主殿下不介意,不知可否等過上幾日,下官再親自將小女送到公主府。”
心虛掩不去,柳丞相額角的汗一滴滴滑落,隻好拿袖口輕輕拭去。
“咱家還當是什麼事。”
林公公笑了幾聲,柳丞相卻覺這幾聲格外讓他心寒,便更是心顫了,臉色也露了些蒼白色。又討好笑著:“柳相爺倒不必怕這個,若是令千金受了傷,公主殿下也好請個太醫為令千金瞧上一瞧,好的也快些。”
說著話,林公公又是一副打量柳丞相的模樣,端了端拂塵,反問:“還是柳相爺有意抗旨,不願給公主殿下這個麵子?”
柳丞相的臉色極差,這抗旨的罪名是他不想擔的,也擔不起。
這便附身向林公公見了禮,道:“小女頑劣,許是不肯聽外人的話,下官這便去請小女過來,將她送到公主府上去。總得向她知會一聲。”
“柳相爺可快著些,公主殿下可在府上等著呢,若是怠慢了,你我二人皆是擔待不起。”
柳丞相未曾應答,快步去尋柳元芷。
林公公垂眸,瞥著柳丞相的背影,嘴角輕輕上挑。
安陽公主府。
院外的熙風吹開了雕花的窗欞,還帶進了幾片垂落的花瓣,不大起眼,似是有些冷了,丫鬟忙去將窗子關上,生怕再吹進一股風,冷了安陽公主。
安陽公主揉了揉額角,將小世子擁入懷裏,掖了掖被角,又逗了兩下,將懷裏的小世子逗得直噘嘴,卻又在與其他人敘話。
“祈公子莫急,人才剛派了出去,許是還要一會才能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