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荷是公主府上的管事丫鬟,比燕兒長了三歲,燕兒在公主府時曾與她閑談過幾句。
“這不是你早上將柳姑娘的拜帖遞了去,公主殿下知曉後,忙叫我們幾個過來接柳姑娘過去,省得姑娘遭人怠慢,總歸是不大好的。又聽聞柳姑娘還未醒,萬不該打擾,這便再門外候著。”
話是說給了門口的小廝與幾個看熱鬧的丫鬟聽的,亦是安陽公主所交代,萬不能讓她們再看輕了柳元芷。
打量了兩眼,燕兒又忍不住感慨這公主府出來的似乎確是不大相同,比她大方得體了不知多少。
感歎了兩聲,燕兒才回過神來,快步回府裏請柳元芷。
柳元芷已是醒了,就連衣裳都已換好,但是差了點脂粉。
“姑娘,您怎麼不等我回來?”
燕兒將糕點盒選一處放下,便上前去,輕輕為鏡前的柳元芷勾勒眉目。她
瞧了是心酸的,旁的姑娘不說在自家府裏,縱是去友親家裏小憩一日,也是有一眾丫鬟來真心伺候的。
可她家小姐還是丞相府小姐呢,在府上的日子還不如百裏杏兒這個外來的小姐。
“我何時那般嬌貴過了?你也會累。”
燕兒心裏不平,直截了當的反駁:“燕兒不累!”
柳元芷不語,僅是輕笑,聽著燕兒對她毫無防備的嘟囔,又兀然停了下來,問她:“姑娘,行賞令是什麼?”
“道是對戰功顯赫之人的賞賜,宵小之輩生殺無阻,大可先斬後奏,大抵是這個用意。隻是曆來得了此封賞的人極少,僅有寥寥幾人罷了。怎麼了?”
柳元芷所知曉的,隻有祈承玄一人。
彼時祈承玄尚才十六歲的年紀,參加皇家圍獵之時,遇了埋伏已久的刺客,一人護下了皇上與安陽公主,才得此封賞,也因此,皇家圍獵已有數年未曾再舉辦過。
至於其他人,柳元芷便不得知了。
燕兒驚訝的感歎了聲,將今日所見聞一五一十的交代給了柳元芷。
梳洗好了後,柳元芷便在一些意味不明的側目中名正言順的出了府門,上了馬車。
到了公主府時,剛剛過了巳時。柳元芷與燕兒被那初荷領了進去,正遇上了安陽公主帶著小世子與祈承玄用午膳,隻是吃食好像才剛剛端上來,連碗碟都是剛剛好的空了一副。
是在等她。
小世子的眼睛放著光,咬著的筷子也放到了晚上,跳下凳子踩著小碎步跑到了柳元芷身前去,他學起了大人的模樣。
“哦!元芷,你來啦!”
小世子的模樣倒是可愛,他偏要去拉柳元芷的手,柳元芷隻好稍稍俯了身,將手遞給他,答:“嗯!我來啦。”
才走了沒兩步,小世子就被祈承玄拎起了衣領,拎回了椅上去,冷臉:“好好吃飯。”
柳元芷剛落了座,就見安陽公主主動解釋。
“承玄有時下了早朝會來與本公主一同吃午膳,元芷,你可介意?”
“怎會介意?”
雖是刻意了些,柳元芷也未曾深思,隻覺是沒那個必要。
她有心事。
若是祈承玄不信該如何?那她豈不是成了挑撥離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