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丞相稍是一愣,悵然間想起聽到旁人偶然提了一嘴太後似乎很是中意柳元芷,有意叫她入宮。
即是能夠光耀柳家門楣,柳丞相也就不存在半點猶豫了,忙替柳元芷將此事應下:“自然是方便!”
柳丞相滿麵風光坦蕩下朝後,隻見丞相府的門檻幾乎是要遭人踩破了。
朝中的官宦們能存於今日,自是聰明的很,個個竟跟人精似的。
眼看皇上有了重用柳丞相之意,急忙備賀禮一箱又一箱的往丞相府送去,本與百裏夫人僅是關係泛泛的夫人們,也因此要攜著家中的女眷上門造訪,十分熱鬧。
然而更多的心思還是盼著能與柳元芷交好,縱然隻是搭上點邊兒呢。
都道那是被太後賞識,要送入宮的女子,就連中宮的位置,都恐是要傾覆,到時若能說自己是柳元芷的閨中密友,也算風光。
梅南歌見那幾個姑娘麵無表情十分尷尬的坐在正堂裏等著,便忍不住在心裏嘲弄了兩句。
若柳元芷真想見她們,早便來見客待又了,哪會讓她們平白在這候著?
她自詡聰明,便自作主張向府裏的丫鬟詢問了幾句,討教出了柳元芷所居別院何處。
得了消息,又忍不住在心裏嘻笑了兩聲,堂堂丞相府的千金小姐,在府上的待遇竟也並非算得上是上乘。
若非是她父母執意認為柳元芷能在京中有番作為,她向來是不屑於結實這般的人的。
也不知怎地,才一個早朝的時辰,京中就傳出了柳元芷是鳳命所生的傳言。
著實是叫梅南歌不屑,甚至是對柳元芷添了幾分鄙夷,皇上與皇後和如琴瑟,又豈會將風位拱手贈人?
梅南歌試探的瞥了兩眼阮芷院中,院外掛的牌匾寫的是這個,那字起的如傲血間的寒梅,倒是頗有韻味,能見有幾分傲骨,落筆更像雪中的勁鬆。
夜色已經深了,院兒裏還能瞧見星星點點如星河的閃爍螢火。
是螢火蟲,梅南歌十分震驚,柳元芷這院兒裏竟能見螢火蟲。
京中螢火蟲稀罕,若是她一時興起了,也需得命人去城外捕上一兜的螢火。
燕兒正與柳元芷甜甜的說笑著,伸出手去捕那螢火蟲,可又不像是要捕來做燈的,像是捉著玩。
“小家子氣。”
梅南歌輕蔑的小聲嗤笑一句,在她眼中身為主子若與奴婢這般親近,便是小家子氣,上不得台麵。
耐不住有父母囑托,百般叮囑她務必要與柳元芷交好,日後才好與柳家建交,在朝中互相支撐。
故而梅南歌款款上前去,左右張望,儼然裝作是迷了路的模樣,對這院子十分驚歎。
“噯?竟是元芷妹妹,可真是多日不見了,不知元芷妹妹可還有記得我?”
柳元芷不言語,卻放下了手中的捕螢網,撣了撣身上的灰塵,麵上沒半點笑意,興致更是被一掃而空。
梅南歌先是朝柳元芷的院子裏毫不客氣地四處張望著,打量了好幾眼,雖對柳元芷沒什麼好感,但這院子倒是要比她第一眼瞧上去要別致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