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甚是輕蔑的瞥了她一眼,就不再去瞧。
正抱著梅南歌身子的男人咬了咬牙,大聲承諾:“在下願娶梅姑娘為妻,為梅姑娘的清白負責。”
如此一說,梅南歌便哭的更大了。
“都給我讓開!”
聽了一聲嗬斥,祈承玄麵露怒意,劍也出了鞘,直向前指去,叫人不敢斜視。
那看熱鬧的人群也膽顫地散在了一側,紛紛識相的為祈承玄讓出一條路,祈承玄的嘴裏還喘著劇烈的粗氣,顯然是剛剛才站住腳,十分急迫。
他見了滿臉落魄而倒在的上的人不是柳元芷,心裏也仍未曾敢鬆懈半分。
還好,還好柳元芷仍是那麼淡漠的站在一旁,還好,柳元芷什麼事都沒有。
祈承玄想將柳元芷擁入懷中,緊緊擁住,自己又分外清楚這想法唐突的厲害,故而默不吭聲的佇立在原地,叫月光替他輕輕將柳元芷擁入懷。
背後的人群堆裏隻能聽到一堆的吵鬧閑雜之聲。
悲喜與柳元芷無關,她隻覺是吵鬧。
“剛才隻聽聞你出了事,便匆匆趕來了,竟讓你看了笑話。”
祈承玄似有些像自嘲,卻讓人覺他可愛。
“今日夜光皎潔,本不該如此渾噩汙穢。若日後離了後宅,當比這般要輕鬆快樂。”
柳元芷率性將心中所想坦言而出,似有分對來日的憧憬在其中。
不等她回過神,祈承玄就提起了她外衣的領子,像提一隻剛剛學會走路的貓兒,三兩下的就帶著人躍起了身,跳到了宮簷上,叫燕兒一個人在地上恍然回過神。
“既然元芷說今日月光皎潔,便該近些瞧一瞧。”
祈承玄非是不解風情之人。
他甚至像是比柳元芷還要通透的人,他不去點破柳元芷的悵然與失落,索性叫柳元芷靜靜心去歇上一會,也算開心事了。
“我原是想,誰若敢以所謂的清白相逼與你,我便取了他的性命,叫他去地府論那些勞什子的清白與規矩。誰知見你沒事,我的刀自個兒收回了鞘裏。”
眼中有過一絲狠厲閃過,並非像是什麼玩笑話。
“這世間無人逼得了我。若我自己不願意,縱然是所有人都來逼我、勸我,都是不成的。我早不是那般不斤斤計較的小姑娘了,現在隻知道睚眥必報,自是壞得很。”
柳元芷所說亦非是玩笑話。
還未嚴肅多久,柳元芷掩著麵就打了個噴嚏,弄得頭有些暈眩。百般的防著,竟還是有些染了風寒,柳元芷有些哀怨自己身子較差。
但縱然是男子,也未必抵得住深秋夜晚的池水浸泡身子良久。
又打了一個響亮的噴嚏,惹得身子都顫了顫,臉上漸漸泛了灼熱的紅。
祈承玄的手從背後探了過來,將他的披風係到了柳元芷的身前。
輕輕的係上披風前的帶子,祈承玄沉甸甸的披風落於柳元芷肩膀之上。柳元芷隻記得觀望祈承玄好看的手,與隱約能嗅到的一股淡淡的香氣。
像是極苦的草藥的後調,帶著一點點甜膩的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