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京中貴族公子喜的麝香不一樣的，是一點沉苦的藏香味，如同從土中鑽出的晦澀。讓柳元芷醉心。
“好香。”
柳元芷喃喃著。
“你說什麼？”
祈承玄眉頭漸漸舒展，甚至是有了逗一逗柳元芷的興致。
月光皎潔，將柳元芷的麵容映得也如彎月一般皎潔清澈，柳元芷抿唇淺淺的笑著，不去回答祈承玄所追問的。
“瞧的多了，有些怕會舍不得。該下去了。”
祈承玄怔了半晌，才點頭：“你既知我心意，我便不會瞞你任何，但絕無半點逼迫你的打算，世間情動本就是一廂情願的事，可也要兩情相悅才作數。”
柳元芷不言語，如醉心於漫漫夜色，她輕輕地探出了手，像在捕捉天空的星子。
月下梢頭間的枝上花葉似也被晚秋的夜風輕輕撫落，落於兩人的發絲肩胛。
祈承玄又用著一開始的法子，小心翼翼的將柳元芷拎到了房簷下去，抖了抖身上的落花。
猜測著許是要到了宮宴的時分，柳元芷才理了理衣衫，向正殿去。
道是這次朝官與女眷無需分殿而坐，柳元芷才與祈承玄同路，燕兒眨巴著眼瞧著默不吭聲卻分外有默契的兩人，耐不住自己露出一絲笑意。
兩腳才剛躍過殿門，柳元芷的耳邊就依稀能聽聞陣陣悲鳴啜泣之聲。
梅南歌縮在了梅家夫人的懷裏，垂著頭小聲哭吟，十分委屈。
一見柳元芷，氣氛當即變得沉悶透不過氣，倒是皇後先開了口：“柳小姐才二次入宮就又出了這麼大的亂子，不知有何想說道的？”
“許是臣女愚鈍，不知皇後娘娘所說何事。”
皇後周身透著待柳元芷的敵意，許是因為太後的“賞識”與宮外的傳聞，方才對柳元芷格外針對。
嗤了一聲，皇後斜著眼嗤之以鼻的瞥了一眼梅南歌：“梅家小姐才道是你將她推入了水中，不知柳小姐可要辯白？”
皇後的眼神十分刻薄，像要為梅南歌討個公道，祈承玄剛要開口替柳元芷爭論是與非，就遭柳元芷攔在了身後，獨留兩眼對視。
“自不必辯白，此事的確與臣女有關。”
柳元芷開口，一眾嘩然，議論頻起。
“臣女路過禦花園時與梅家姑娘相遇，那禦花園理似乎還是有旁人在的，交談間，就遭人絆了一腳，跌到了池塘邊，打濕了衣裙，梅家的姐姐為了救臣女才失足落入了水中，此恩情，臣女難以為報，當向梅姑娘道謝。”
祈承玄當即應會，隨聲附和：“不錯，皇上聽聞吵鬧命臣前去禦花園查看，而臣所見亦是如此。柳小姐所言無半句是假。”
皇後頓時失了說辭，啞了口，一陣夜風拂進殿內，冷得梅南歌打顫，指著柳元芷高聲大喊：“你胡說！我明明是遭人推了下去的！明明，明明就是你！”
“是，梅姑娘是遭人推下去的。”
柳元芷順著梅南歌的說辭，輕輕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