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封信送到丞相府去,速去速回!”
佟掌櫃有模有樣的訓斥著兩人,兩人皆未曾敢直視密室中,似是有什麼約定成熟的規矩。其中一人柳元芷識得,正是那一日在仁德堂掀簾而出的長工,竟一同做起了這般的營生。
輕輕叩上門,佟掌櫃又換了一副麵孔,他搓搓手,以諂媚的眼光討好著柳元芷。
如何瞧,這都不是什麼安分的人物。
柳元芷便摻著密室的牆,從地上撿起了垂落的粗糙麻繩,威脅著佟掌櫃坐在一側,見人坐下,柳元芷才上前用麻繩捆住了佟掌櫃。
他這會倒是安分了不少,未曾起過什麼歪心思。
倘若剛剛佟掌櫃叫那門口的看守進來製服她,柳元芷也未必一定能有力招架,許是緊張過了度,腦子就不如本來那般靈光。
京中今日不太平。
戶戶皆是長明著燈,道是伯爵府公子下的令,這向來寵辱皆不驚的祈公子如瘋了一般,挨家挨戶去探查。
一聽朝廷要查事,便也無人敢入眠,皆是點起了房簷上的燈籠,等著天亮。
家中有孩子的,就叫孩子睡在身側,小心翼翼地遮著透過來的光。
問起是出了何事,也隻有人說是伯爵府夫人的愛貓在燈會時跑丟了,伯爵府夫人愛那貓愛的厲害,怕出了事,便叫祈承玄連夜去尋。
可伯爵府到底有沒有貓,旁人也是不知的。
老爵爺早早睡下了,還是伯爵府夫人始終惦念在外未歸的祈承玄,點了柄長燭,等著祈承玄歸家。
祈承玄是未等來,倒是等來了一封沒來路的書信。
連見信人都未曾提起,守夜的小廝也道是個奇怪的人,隻說是送到伯爵府的信,就匆匆離去,不見蹤影了。
伯爵夫人也未多想,便猜是祈承玄的書信。
在她眼裏,祈承玄年紀尚小,結實寫別家公子,有些書信往來,並非是奇怪的事。
天光乍破,街市的小販都已整理好了今日的貨物,挑著擔子出了家門,祈承玄才悻悻而歸。
他麵容憔悴的厲害,一日未曾休息,再加上心中急迫,本就生的比尋常男子白皙些,這會更是憔悴的蒼白,淡淡的血色在臉上都格外顯眼。
“還是沒有消息?”
伯爵夫人長舒一口氣,吹滅了手上的長燭,晨光漸漸映到了屋子裏,這長燭的微弱燭光已經不大需要了。
祈承玄點點頭,默不吭聲的坐於一側,眉頭緊皺著。
“母親總叫我沉著,可事到眼前,才發現沉著非是易事。”
話語裏帶著些許不甘。
伯爵夫人並未回答祈承玄的話,隻是將那信封遞過去。
“昨日夜裏送來的,想來應當是交到你手的,我便沒有拆開,待你回來再議。”
祈承玄興致泛泛的拆開了那信封,看了內容後卻突然將信紙撂於一側的桌案上,來不及不與伯爵夫人解釋,就闖出了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