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她與我爹說了什麼,我爹死活不同意杏兒過門!杏兒本就過得不盡人意,又有這柳元芷欺負,我哪能看得下去!”
趙景彥說得一往情深,竟真像是純粹的為百裏杏兒打抱不平,幾個酒友倒是像明鏡兒似的,趙景彥雖是麵上瞧著深情,可也沒少隨他們幾個一起去逛花樓喝花酒,又何必在他們麵前費心裝作心裏隻有百裏杏兒一人的模樣?
幾個酒友麵麵相覷互看了三兩眼眼,最終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好默默看趙景彥發泄心中的不滿。
“那個佟掌櫃白白收了我五百兩,現在也不知人去了哪裏!眼見即將回朝中繼續做事,我還急著需錢疏通與朝中重臣的關係,竟還讓這老小子騙了我五百兩!也不知那柳元芷到底是怎麼跑了的,準是讓那老小子給放了!”
趙景彥怒由心起,更因有酒勁壯膽而口無遮攔,也顧不得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本想著聽聽趙景彥這酒囊飯袋到底在想些什麼的祈承玄忽想起寄到伯爵府的那一封信,便不由得將兩人聯想到一起去。
“祈公子,冷靜些。”
李太醫聽了半晌回過味來,不大擔心祈承玄因衝動而做出什麼事,可也害怕祈承玄震怒。
“陽平候此一生光明磊落視功名利祿為無物,生了這麼一個敗類,還真是家門不幸啊。”
無奈的搖了搖頭,李太醫長歎了一口氣。
他與陽平候私交淡淡,但也能看得出陽平候做事光明磊落是朝中良臣,待人亦是和善親近瞧不出尋常官宦貴族的擺譜威嚴。
見過趙景彥幾麵,李太醫也隻當趙景彥是一尋常紈絝子弟,許是還不開竅,待將來應當也能繼承父親的衣缽有一番大作為。
萬沒想到他是看走了眼,趙景彥竟是這般低劣小氣的人。
“陽平候府與伯爵府交好,你若是瞧他不順眼,大可在朝中施壓,他無非是盼著拿錢疏通關係罷了,品學能力皆是下等,又怎會真得陛下重用。”
祈承玄不吭聲,心裏自是知曉兩家交好一事,亦是對陽平候心懷尊敬,偏偏這趙景彥幾次心懷不軌,惹得他心煩。
聲音漸漸消了,祈承玄朝街市上瞧,趙景彥果然是遭幾個酒友將胳膊搭在肩膀上拖著走到了街上。
頭低著,像是酒醉睡了過去。
祈承玄饒有興致的看了一眼酒盞中的清酒,將酒全部倒在了亭台下的趙景彥身上,惹得趙景彥猛然驚醒,抬起頭來摸了摸自己被酒水打濕的發絲與緞衣。
還沒回過神呢,一個蜀玉酒盞就結結實實的挨在了趙景彥的額角,頓時滲出了絲絲鮮血。
趙景彥頓時朝著四處破口大罵,惹得幾個酒友總覺大失麵子,他四處張望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酒盞是從鴻盛酒樓的亭台之上擲了下來的。
也不顧旁人的勸阻,趙景彥借著酒勁就又踏著樓梯噔噔的上了酒樓。
“敢打陽平候府的小侯爺!你還真是不想活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