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得也不過是些咿呀學語的嘟囔聲,還要被允著手指的聲音蓋過去。雖不是什麼有趣兒的事,可宋大柱靠在藥鋪牆邊,呆呆瞧著幼妹的睡狀,笑得格外歡喜。
“掌櫃的!”
聽到柳元芷拿鑰匙解開門鎖,宋大柱當即起了身,險些吵醒揉揉眼睛的小姑娘,便學了聰明,壓低了嗓音說話。
“柳掌櫃,前些日子的事多謝您了,若非是您,我恐是要亂作一團。還好梅公子醫術了得,醫好了小妹。”
柳元笑著,無心將所有功勞全部攬於自己之身,更何況看診的人是梅文舟,她又哪能奪了人家的功勞。
“不打緊的事兒,待尋了空你向梅公子道謝便是。”
“啊?梅公子,梅公子怎麼了?”
宋大柱有些錯愕,半晌又覺這問題逾越的厲害,便不等柳元芷解釋就點點頭,忙是應了下來:“是是,掌櫃的說得是,等得了空我便向梅公子道謝,今日其實還有旁的事想求一求掌櫃的。”
他那麵色有難堪,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脖頸,尷尬的覺臉紅。
秋風襲來,柳元芷披了兔裘的軟毛小鬥篷,懷裏還揣了一個鎏金暖爐,可仍覺寒意徹骨,從衣領灌透全身,著實冷的厲害,與深冬已可匹敵。
“先進去說罷。”
宋大柱噯了聲,抱起竹簍向鋪子裏去,他像是有什麼難言之隱,久久不曾開口,隻一直審視著不曾開口的柳元芷的反應。
“掌櫃的,前些日子小妹染病,欠了些銀錢,不知這會可還能與掌櫃的討份糊口的營生。”
終是說了出來,宋大柱一直拴著的心這才放下,無論柳元芷答應與否,他總歸是說了的。
“你拿著。”
卻見柳元芷從懷中掏出了一整塊銀錠,遞到宋大柱手上。
宋大壯自是不肯手的,忙推回到柳元芷手上,連連擺手:“別別別,掌櫃的,使不得。我這有手有腳的,怎能向您借錢,我是想向您討份活計,哪怕是苦力也好。”
他有點拿捏不準柳元芷的打算,隱約覺得柳元芷當是拒絕了,倒也挑不出什麼問題,柳元芷為何要因為一時的賞識一直為他留著合適的活計?
“你拿這錢將家中事情處理妥當,再在京中租處小院而與令妹居住,也便利。”
話至此,宋大柱便隻好收了下來,再三承諾隻當是預支出的工錢,等還清了錢是不必再付工錢的。
“吱呀——”
聽有人推門,柳元芷與宋大柱一同朝著鋪外望去,梅文舟身著襲白衣,與眼含秋色眉黛春意的青黛說笑著一同推門而入。
許是想要向她討個說法罷。
身子才剛踏過了藥鋪,青黛的笑容就已經消失在了臉上,仍是那副默不吭聲的生疏模樣,讓柳元芷不免有些猜測她與人生疏時,是否也是那個模樣。
“柳掌櫃,不知可否借一步敘話?在下有事與您相商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