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一心好奇到底是哪家的信鴿,便去瞧那信鴿腳邊的信筒。
家中有信鴿的人家,信鴿腳邊的信筒上一向要刻著家紋,亦或是名姓,以證這信鴿是有主的,也為證明信鴿身份。
信筒中空空如也,並未夾雜信件。連信筒表麵也是空蕩蕩的,光滑無塵,雕琢的正如玉石一般,足以見出這竹料乃上等。
柳元芷的眼光停留在信筒的一處角落,像是才刻上字不多時,刻了汀元白芷四字。
是她的名字。
心中不由得有了猜測,柳元芷搖頭輕笑,覺得有趣又無奈。這白鴿也不大老實,見柳元芷既不動她也不趕他,便大了膽子落到柳元芷的箭頭。
雪白的絨毛在柳元芷臉頰蹭了蹭,乖巧的簡直不像隻信鴿。燕兒端著吃食進來了,也覺得新奇地伸出手逗弄,這白鴿若是掉進了一簇雪裏,恐怕還瞧不出來呢。
白鴿一直緊緊的纏著柳元芷,寸步不離,一直跟到了仁德堂門外。
分明還未開張,鋪外就圍了二十來人,堵的水泄不通,也不知是在等些什麼,還是在瞧些什麼。
“我就這麼一個結發妻子!竟還遭這仁德堂的掌櫃拐了去,發妻還懷著身孕,想來也是遭人逼迫的!逼迫有夫之婦如此,這仁德堂掌櫃能是什麼好東西!”
柳元芷好是不容易才擠過看熱鬧的人群,湊到了人群最前去。這人像是在道評書,又像是茶館裏的說書先生,說得繪聲繪色,讓人分不清是故事還是真事。
剛要跟著感慨這逼人為難的確算不得什麼好人,柳元芷就恍然反應過來,這遭人編排的難道不是她?這逼迫良家女子從了她了事,她是做不出的。
聽熱鬧的一種人也聽得十分認真,時不時跟著控訴幾句這仁德堂的掌櫃真不是個東西,惹得柳元芷哭笑不得。
男人的一旁還坐了一個發鬢斑白的半百婦人,生了一副尖酸刻薄的惡相,臉色毫無表情,可眉目卻像擰作了一團,似生氣的模樣。
單是瞧見這長相,就叫人覺她性子定然也是狹隘小氣,最好不去招惹才好。
老婦罵罵咧咧的,從嘴裏吐出的話語比男人還要粗魯難聽不可入耳。
“我早便要為我兒娶個二房,偏偏這女人一直未曾有身孕,這不是占著坑不下蛋呢!那性子又小氣好妒,這女人哪能如此這般小肚雞腸?若非見她有了身孕,定是要叫我兒休了她!”
這番模樣,倒讓人想起了柳元芷那所謂的祖母。不由得嗤笑一聲,引人側目。
柳元芷看夠了這一出無良掌櫃逼迫良家婦女為情人的戲碼,也不藏著掖著心中的惱意,當即問道:“你二人說的有聲有色,不知可曾見過這同仁堂的掌櫃?又知這同仁堂掌櫃是男是女?便是都知,又如何這般肯定一定是遭這同仁堂的掌櫃擄了去。”
“我瞧見了!那婆娘就是趁著雨大躲進了這藥鋪!”
剛剛還說的情真意切的男子這會連一聲發妻都不肯再喊,隻喚其是婆娘,又握緊了雙拳,恨不得將這拳落在誰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