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出去了的。”
話音剛落,年久失修的木門就被人吱呀一聲推了開。
說巧也巧,一枚木釘墜在地上,更為本就有幾處破損的木門添了許陳敗。
“靜兒姐姐,是我。”
初荷擋在柳元芷的身前,生怕狀態有些低迷的靜姨一時認不得柳元芷,又見不得生人,受了刺激便難辦了,亦怕柳元芷受了驚嚇,難免要做些噩夢。
殊不知柳元芷早與靜姨見過,並未有什麼反應。
“靜兒姐姐,我是初荷,我們早上見過。可還記得?今日,今日我帶了人來見你的,你別害怕,隻見一見,好不好?”
初荷像在哄二三歲尚不大有想法的孩童,隻能耐心又溫柔的好生勸慰。
她牽起靜姨的手,竟更像是長了十幾歲的那個。想來她在公主府日夜照顧小世子,也是這般柔聲細語的哄著人。
“你若是不喜歡她,便不再見她,不要害怕,她是三小姐的女兒。”
靜姨憋出些眼淚,更似半大的孩童,讓人生怕她下一刻便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可柳元芷記得早些時在仁德堂瞧見靜姨時,她並非是這個模樣。
眼淚在眼眶裏打了幾個轉兒,靜姨才點點頭,讓初荷心鬆一口氣,將柳元芷讓了出來。
“靜姨,天寒,不知方不方便讓我進屋裏說話?”
稍是一瞬藏不住眼中的精明,就將柳元芷的猜測所印證,裝糊塗自是藏不住的。
靜姨點點頭,用討要玩具般的眼神望了初荷一眼,初荷便會了意,將要跟進去的梅文舟攔在門外,言語格外凜冽,帶著刺兒似的。
“這位公子,柳姑娘與故人許久不見,你我二人便不要跟去打擾了,免得擾人談話不是?”
梅文舟也覺不大合適,甚至是在心底譴責自己幾句見了有傷病之人便忘了分寸,一時未想那般多。這會顯得尷尬,便笑笑掩過去,候在門外。
柳元芷待靜姨的一舉一動都格外留意。
她雖是裝著癡傻,可仔仔細細的為木門上了鎖,生怕出什麼差池,哪是癡傻的模樣,分明謹慎著呢。
“靜姨,您還人不認得我?我知道您認得。”
靜姨坐在單薄的床板上,拉過柳元芷的手,在人手心上一筆一劃仔仔細細的刻畫著幾個字。
三小姐。
先夫人出嫁前,曾在府中排三,稱柯府三小姐。
“您見過我?”
靜姨搖搖頭,微張了口,倒能發出幾聲簡單的腔調,像是幾聲嗚咽,勉強聽得清。
“記得。”
隻憑繈褓中的一眼便記下了?柳元芷也不知怎地,黯然垂了淚,竟生出了隔世之感,眼前恍惚,混沌不明。
見了靜姨,柳元芷便不再疑惑先夫人到底是病故還是有人存心為難。
若僅是病故,又何必浪費手段讓人閉上嘴,再不能言語?
“害了您嗓子的人,是不是與害了母親的是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