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世子殿下將要醒了,初荷,你去瞧瞧吧。”
安陽公主朝初荷遞了眼神,她便熟練的攜屋內做事的丫鬟踏出房外,仔細合上門:“奴婢會哄好小世子,公主殿下無需掛念。”
算是沒了外人,安陽公主挺起的脊梁又塌了下去,她扶著泛疼的額角,算是徹底浸入了感傷之事。
“剛剛陛下來了?”
安陽公子點點頭。
柳元芷忽想起了剛剛離去的男子,怪不得要對自己的麵貌遮遮掩掩,原是貿然出宮的皇上?
能這般自在坦然出入宮中與市井的,向來也隻有安陽公主一人。
“若是不便聽,臣女還是先避一避的好。”
柳元芷猜測安陽公主與祈承玄所談定是涉及朝政之事,既然防範於人,恐怕她也是不便聽的。至於未將她請出,恐是怕她難為情。
“不必了,你一起聽便是。”
安陽公主仰首,不由得讓柳元芷感觸,這該身染貴氣的人,絕不會因神色黯然而掩了其身風華。
著實讓人為之驚歎。
“邊關遼人屢屢來犯,數月前還是不大安分奪些米糧豬羊,可近幾日有奏折入京,道是有遼人入城掠奪年輕女子。自是不大太平的。”
安陽公主長歎口氣,到底是心係家國,又怎能真是無心去管朝事的閑散人。
“那陛下的意思是何?若此般放縱,日後恐是也做得出入關屠城之事。”
祈承玄所言,柳元芷也認可。
哪有真的膽子小的?不過是瞧無人能管製的了他,便不由得將胃口放的越來越大。
柳元芷常聽人傳聞遼人是生性野蠻的遊獵人,更有人道他們生的足有六尺高,若是逼急了,恐是會吃人的。
過慣了打獵掠奪的日子,自是不大喜歡被人約束的,故而時常在邊關兩國間遊走,可若無人約束,便會愈發不知規矩,胃口大到足以吃下一座城。
“皇兄之意是正編排軍隊,待過了年關,便派兵出戰,將遼人驅逐再遠些。若是順利些,大可一舉全滅。”
本該是歡喜事,卻未見安陽公主眉頭舒展,想來仍有心事困擾,隻是未曾明著說清楚。
“但今朝京中無帥,恐是難有人能領兵赴邊關,皇兄正為此事困擾。按說本該由鎮南關那位何將軍領帥出征,可他拒了此事,另薦他人。”
朝中一向倚重文臣,能論的上武官的也不過寥寥幾人,鎮南關的何將軍是一,陽平侯是一,若論起無武官官職的,祈承玄也算一。
可若朝中有武官,領兵出征的事,自然是算不到祈承玄身上的,許是要等日後才能討來武將名號罷。
陽平候年歲已高,算作武官,可也隻做些文臣職責,又是前朝功臣,縱他請纓出征,皇上也定不會會允準。
固然這職責隻能落到何將軍身上,何將軍正值壯年,更是滿門忠烈,想來自己請辭而引薦他人,應當也是想為家中小輩引薦罷。
“不知何將軍所引薦何人?”
祈承玄沉默良久,方才開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