習武的人仿佛都有分魄力,陽平侯如此,何將軍亦如此。
趙景彥心慌,這何將軍動起怒來還真有地動山搖之勢,若這一掌非是斂了武力拍到桌上,而是拍到他的胸前,還不將他五髒六腑都震的破碎不堪?
咽了口唾沫,趙景彥的銳氣有所收斂。
“何將軍。您別急,隻是這一事的確辦的不夠妥當啊!前幾日您還信誓旦旦的擔保一定將此差事交托於我,怎麼今日,怎麼今日就又說引薦令公子了?”
趙景彥壓了火氣,可何將軍未能將火氣壓下,這盛氣淩人的模樣,瞧著竟更像他的主場,剛還咄咄逼人的趙景彥,這會也隻能低卑的嗯一聲敷衍。
“得了陽平候親傳,你小子就真忘了自己幾斤幾兩了?這要本將軍說,你還不如我家那丫頭!前些年入秋圍獵,她可一個人獵了一頭熊!”
與自家人相比較起,趙景彥在何將軍眼底就顯得更加拙劣不堪,怎麼瞧怎麼平庸,甚至是庸俗。
何將軍興起一飲清酒入喉,倒在心裏嫌這酒不夠辛辣,較他在鎮南關所飲差了不知多少。
“此事確是本將軍不厚道,可趙公子也不想想陛下為何幾日都未曾應允此事?”
這會兒將話說開,何將軍才露出些許和善之意,可論趙景彥,他仍是瞧不上眼。
趙景彥心不在焉的嗯啊附和著何將軍的侃侃而談,一時未曾聽見人問了他話,竟仍是應付一聲,惹得何將軍不快。
“陛下可早就在查你賄賂朝中官員的事了,你以後可小心著吧!這趟渾水,本將軍看以後也無人敢淌了!”
賄賂二字敲破了趙景彥遊離在腦後的美夢,他難以置信的瞪了何將軍一眼。
“何將軍若不想趟這個混水,就將我送到府上的寶劍甲胄,都如數送回陽平候府吧。”
何將軍道的決絕,向來也是說一不二的人物,趙景彥索性不去指望能拉攏回何將軍,隻盼著先將錢討回來,算盤打的倒是好。
何將軍嗤笑一聲,仿佛在笑他天真純性。
“趙公子開什麼玩笑?這送出去的東西,可萬沒有討回來的道理!”
起身披上絨裘,何將軍將酒一飲而盡,又狠厲撂在桌上,算是擺明了自己的態度,片刻不遲疑的背身回去。
趙景彥怒從心起,可怒火燎心,他也隻待何將軍走了後,才擠出一個好字。
同樣的說辭折磨的趙景彥發瘋。
趙景彥急的癲狂,無人扶持他涉於朝中,他便費勁銀財買通了幾位朝中要員,可這會不知是出了什麼變動,竟讓他人財兩空!
將要上萬兩的銀子,若全換作碎銀擲入湖中,還夠他聽一場淅瀝大雨。
趙景彥嘶吼一聲後掀起桌子,劈裏啪啦的聲響侵入耳中,倒也算圓滿了一場聽雨的念想。
頹廢的癱在椅上,趙景彥心中空寂非常。
不得權勢,銀錢盡散,就連柳元芷這般他所厭棄的女人也得了新歡!趙景彥忽嗅一口腥氣,險是吐出一口血腥。
小二聞聲上樓來看,卻隻對上了趙景彥布滿血絲的雙眼,許是知了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小二半生不吭,匆匆逃下樓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