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承玄朝高台上望去,不由得嗤笑一聲。
“笑什麼?”
坐在自己對麵的祈承玄忽一笑,柳元芷自然是馬上就發現了。
“忽然覺你眼光甚好,若開間成衣鋪子,定能做京中有名的小富婆。”
自然是眼光好,才能一眼瞧出趙景彥是什麼樣的酒囊飯袋,又能意中他這般的人物。祈承玄這般一想,更覺驕傲。
嗯,柳元芷的眼光果然和自己一樣好。
柳元芷不解其中含意,卻覺有幾分道理,何必拘泥於裁縫鋪?倒不若直接改作成衣鋪。
“朝中的事如何了?”
想來也不算有外人的,鋪上人漸多,柳元芷早便將鋪上的長工短工辭去,故而少了該避諱的。
“陽平候未赴早朝,何將軍變了說辭,改引薦長子,許是看出了皇上正在徹查此事。”
又怕柳元芷因此事困擾心頭,稍是交代了一遍,祈承玄便錯開話題。
“你再分心,我可就要贏了,倘若我贏了,我可要開一間脂粉鋪子。”
柳元芷因猶豫是否仍要將書信交到陽平候手上而分神,這會兒聽了動靜,才瞧見隻餘下了一張紙牌。
那可不成!她可是想再開一間墨寶鋪的!
剛揭起紙牌,柳元芷就聽見了清脆的銀鈴聲。
都說百裏杏兒笑得嬌媚,如銀鈴兒似的,與她腕上戴了一銀鈴鐲有關。這笑起來所牽動銀鈴,倒是與當啷響的銀鈴一模一樣。
百裏杏兒紅了眼眶,眉頭皺的如一枝偏葉,歪歪扭扭的。
“表姐。”
一聲表姐喚得乖巧,頗有幼時拉人衣袖纏著柳元芷時軟糯,可這會歲月已逝,自是不似了。
“杏兒姑娘這般稀客來此,燕兒你也不瞧仔細些,竟還懈怠了。”
柳元芷瞧著是怪責燕兒,可實際卻是將挑人話茬的機會遞到了燕兒手上。
燕兒隨柳元芷許久,倒也浸染了些人的精明,不多時就反應過了柳元芷所言,笑一聲,與柳元芷賠不是先。
“是燕兒疏忽,早些時候瞧表姑娘都是歡歡喜喜無人攔得住的模樣,今日瞧表姑娘淚眼婆娑的,一時未能認得出來。也不知表姑娘是遇了什麼事,鬧的這般淒切?”
關懷話盡數入耳,卻叫百裏杏兒晦澀難當,無奈的一掐手背,將溢出心裏的委屈掐了回去。
換了早些時,百裏杏兒早驕橫一聲,命令身側目中無人的丫鬟上前去賞燕兒一巴掌。
可如今她是有求於人的,隻得在心裏規勸自己隻委屈自己這一回,還要擠出一臉謙卑的笑容,道一聲退讓的話。
“燕兒姑娘總這般愛說笑,自是,自是沒什麼事兒的”
百裏杏兒逞著強,若非趙景彥仍向她賒借銀兩,她又何必為難到這個地步。
“杏兒是想與表姐借些銀錢,表姐將藥鋪經營的這般好,應當不會如此吝嗇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