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竟覺不出陽平侯話中的嚴厲,倒覺祈承玄與誰都是這般的忘年交,讓她羨慕的很。
“想不到兵權對陽平候這般重要。”
掀起馬車窗簾,柳元芷遙遙的與一側駕馬漫步的祈承玄閑談,月色拉下帷幕,恍若隔在星河銀漢側。
祈承玄聽不大清楚,便偏倚馬身側俯下身,因目光所至眼前路,便不小心與柳元芷碰上鼻尖。他哪兒想到了柳元芷為了聽得清楚,已經趴在了窗上。
柳元芷性子來的慢,反應也是後知後覺,這還未紅臉,祈承玄就已經連脖頸都泛了紅,硬是扯開話題。
“做將領的自是要在乎兵權的,皇上見趙景彥今日不大安分,恐他與亂黨勾結,正著手徹查此事,若此時陽平候再手握兵權,定是對他不利的。以陽平候的性子,至多不過後日早朝,便會將兵權推脫掉。”
柳元芷撫著自己發燙的臉頰,緊怕自己是染了風寒,可心又怦然跳的極快,提醒著她哪是什麼風寒?便與祈承玄十分默契的將此事用話遮掩過去。
“朝中不知有多少人等著抓住陽平候的把柄,趙景彥倒將把柄親自為人送了上去。”
祈承玄嗤笑一聲,足以見出他對趙景彥十分不屑。
“若非他沒有半大的本事還偏要學人去拉攏朝中官員,陽平候本是可以置身事外的。我便隻送你到這,千萬小心。”
聽了祈承玄的話,柳元芷竟有些不舍。
還未等多看兩眼祈承玄騎馬離開的背影,馬車便也停了下來。
柳元芷一蹙眉,撩開門簾一看,果然是已經到了府外,分明是送到了府門外,竟讓祈承玄這廝說的跟感傷別離似的!
“夫人這次可真是惱了,我聽翠荷說是聽見了杏兒小姐的哭聲呢!”
清掃門庭的丫鬟紮著堆的小聲議論,竟也不避諱任何人,瞧見了柳元芷,也隻大大方方的談。
“我也瞧見了!夫人還罵了杏兒小姐呢!噯,大,大小姐。”
原是剛才未曾瞧見了柳元芷,這會兒瞧見了,一個個才鴉聲做事,不敢再妄議分毫。
“大小姐,夫人請您走一趟。”
是百裏夫人院裏的丫鬟,頭發鬆散著,裙上還沾了一灘茶漬,落魄非常。
燕兒為柳元芷擔憂,便小聲在柳元芷耳側提醒。
“姑娘,這一個個的定是沒安什麼好心,等著找您問罪呢。還是躲遠了好!”
柳元芷安撫好燕兒,便叫她與青黛先回,獨自去了百裏夫人院裏叨擾。
進了院裏,寂靜的倒讓人生怖,這院裏似未住了人一般,連半點聲響都聽不見。若非屋子內外點起燈籠,柳元芷可還真要以為是走錯了院子。
剛踏過門檻,先瞧見的是臉上挨了一個鮮紅巴掌印的百裏杏兒。她隱隱啜泣站在百裏夫人身側,百裏夫人也惺惺作態的安撫兩句。
“大小姐想送妾身些飾物便罷了,還冒用你表妹的名義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