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芷悄在心裏白了他一眼,也不知是從哪兒學來的這麼多心思。瞧著倒還挺俊朗,撐的起這一身衣衫,迫使柳元芷醉心於其間。
先是丫鬟上前每桌沏出一壺茶,算作開宴,這會兒尚未入宴的人,便是不會來了。
若說有什麼有趣的,就當要一提每桌的茶具盡是不同的,花鳥魚蟲竟是齊全了,倒與堆摞在一起的罐子像是成雙成對的,可這茶具盡是伯爵夫人親手所繪製,做工不如匠人精致,別瞧的出幾分韻味,正如柳元芷今日打扮。
“聽聞柳小姐近些日子在做些生意,在京中頗有說道,便是府上采買的丫鬟,現在也知了在京中買藥當是去同仁堂的。”
伯爵夫人輕抿一口清茶,她將城府藏得極深,竟讓人聽不出此言何意,是試探還是挖苦。
“臣女隻是接手了家中的生意罷了,碰巧趕上時運方濟,尚能謀生,又能得份微薄的收入。”
柳元芷稍有隱瞞,算是自謙,與伯爵夫人客氣著些。伯爵夫人卻是低頭一笑,撂下手中茶碗,認真打量起了柳元芷。
“柳小姐還是太謙虛了。”
伯爵夫人目光和善許多,斂去鋒芒。她本就是一副柔善的麵龐,露出淺淺笑意,便更向是待人和善的長輩。
“同仁堂的生意做到了何等程度,我還是瞧進了眼裏的,倒是不枉費了這仁德堂的名號。隻是有一事一直好奇於心,想著借此機會問問柳小姐的看法。”
柳元芷禮貌點頭,算作是應允。
“京中以此事批判於柳小姐的人向來是極多的,我卻不知柳小姐為何還要冒這個風險,柳小姐又是如何看?”
伯爵夫人笑得坦蕩,一時竟也不似存心為難。
柳元芷也隻回以笑意,她撥了撥茶碗間所漂浮的整片茶葉,才輕抿一口,與伯爵夫人相說。
至於有幾分真假,便要看這話能討伯爵夫人幾成的歡心。
“早時臣女回京,縱然是隻安分在府上,仍有人要日夜編排,道一聲這柳家大小姐許是生的野蠻粗俗,方才不肯出門見客。可當我光明正大站在府外,便又有人道一聲我在外拋頭露麵,著實可笑。”
柳元芷嗤笑一聲,甚是不屑。
“到如今急於批判臣女在外拋頭露麵的,也不過是些唯恐臣女搶了他們的生意,又不知該如何扳倒臣女的男子,故而隻好以臣女女子的身份為利刃中傷罷了。可說到底,女子做生意又如何?自是無錯的。”
伯爵夫人似是露了明顯的笑意,柔聲誇讚:“怪不得安陽如此賞識於你,原是”
“臣女與柳小姐想法不同。”
女眷席上忽有人站起身,是方家的三小姐方晚兒,弱不禁風的身子著了一身單薄的碧藍色紗裙,瞧著文文弱弱的,開口卻有幾分魄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