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醒,不敢吵了他,就先出來了。不知我是得了什麼病症?”
柳元芷還怕不便多問自己是得了何病症,若是李太醫,就少了許多的顧慮,故而坦然問起,心中卻有些慌迫。
若早幾月,柳元芷還可大大方方看得開,隻當重生這一次是為了扳正當年遺憾,了卻心願,心願已了,也不大有遺憾。
可今朝,柳元芷有些舍不得。
“傻丫頭!別怕!”
李太醫一笑,倒叫人安心。他不知是該如何與柳元芷細交代,索性全瞞著,一字不透露。
“不是與你說過了要時刻注意身子,不能輕易動脾氣?雖不知你這幾日是因何煩心,但還是應當想開一些。這便要走?”
柳元芷稍是一愣,隨即點點頭。
“不與他說一聲?”
李太醫挑眉,細去打量柳元芷的神色,似是沒什麼變化。
柳元芷向李太醫道起謝,倒是客客氣氣的,又向剛剛走出的臥房回首望了一眼,點了點頭。
“就勞李太醫替晚輩向祈公子道謝了,一是不想叨擾祈公子休息,二是昨日事出的突然,未曾向家中知會,再不回總歸是不大好的。”
李太醫知是勸不住,索性也不去攔著,隻多叮囑了幾句,就送柳元芷上馬車去。眼見人上了馬車疾馳而去,李太醫才一跺腳,怪不得總覺是忘了什麼。
手中端著的藥湯都要涼了!
柳元芷懸著一顆心,始終放不下去。換了前幾次,她僅僅是晚回半會兒,就少不了柳承玄的一頓叱責與百裏夫人怪裏怪氣的挖苦,今日一夜未回,她更是不想去想會吵鬧成什麼模樣。
可進了丞相府,卻比柳元芷所想的要安靜。
大方踏過了門檻,除了看門的小廝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大小姐外,就再無旁的動靜兒。
柳元芷疑惑,卻分外享受這少有的靜謐,坦然回自己院去,一路也無人阻攔,確是與往常不大相似。
“姑娘,您怎今日才回?燕兒還當您是去鋪上住了呢。”
燕兒起身來迎,露出臉上鮮紅的巴掌印,又害怕柳元芷擔憂,忙垂下頭,用散落的發髻遮掩著臉上的殷紅。
奈何柳元芷眼尖得很,一眼就看得清清楚楚。
“夫人打的?還是老爺打的?”
燕兒先是搖頭,提起柳丞相,才怯怯點頭,躲閃柳元芷關懷的視線:“聽人說老爺最近朝中有事不順,找不見您,便一怒之下打了燕兒與青黛姑娘。”
“還疼不疼?”
柳元芷與燕兒相識更久,自是先關心相伴多年的燕兒,待燕兒搖了搖頭,柳元芷才發現未曾瞧見青黛的影子。
“青黛呢?”
她朝著院兒裏四處張望,空曠的院落,自是沒辦法藏人的。
“青黛姑娘早時道是去鋪上找您,又說若您未在鋪上,鋪上無人看著是不成的,要晚些才回,許是要晌午後了的。”
燕兒沉默許久,仍有話停在嘴邊,似是欲言又止。
“姑娘,燕兒不喜青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