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心思不在神亦丟(1 / 2)

“無礙,近些日子天涼,難免要凍了手腳,人無事便好。”

柳元芷由著燕兒在她手腕邊四處尋找可有傷痕,待是確認未曾傷到了,燕兒才鬆了一口氣,埋怨的看向青黛。

這間隙一旦生了出來,就如同是衣服被生硬的撕開了一道狹小的裂痕,若用心縫補,是縫補的好的,可或內或外,必定要留下縫補過的痕跡,反倒成了心結。

但不去補,這口子便會越來越大,大到不能蔽體,連縫補都縫補不得。

青黛方才恍然回神,呆愣的看著眼前被自己灑在食盤中的一碗白糖清粥,連指上被粥水濺到,泛起一片紅,也是後知後覺的察覺到。

心不在焉是何時開始的?青黛有些記不清楚,大抵是從前幾晚幾次不小心踩到冰麵上而險些摔倒開始。

或不該說是不小心,青黛是瞧見了眼前有一片冰麵的,可仍是直勾勾的望著前方,踩了上去。膽戰心驚的。

青黛在心底抱怨自己準是糊塗了,拿袖角掩了掩指尖傷痕,支支吾吾的含糊出一套胡謅來的說辭:“奴婢是算下來,想起將要到了奴婢父母的祭日,便不由得感傷,有些出神。”

“青黛,你不是說你父母為了養大你病弱的弟弟,才將你賣如相府?怎麼這會又”

燕兒當即點破了青黛胡謅出的說辭,可一反應過來青黛為何要說謊,燕兒便顯得有些尷尬,話音也戛然而止。

青黛不語,隻是靜默的用袖口擦去殘留下的熱粥,好疼,疼的很。

她又不爭氣的流了眼淚,拿另一隻袖子擦著,可眼淚止不住,隻好繼續擦,眼眶都拭紅了。

“燕兒,為青黛拿些藥吧。”

柳元芷也有些恍惚。

她好像在青黛的身上瞧見了自己,逞強又執拗自己,知道什麼是疼,可不知道該是如何說。

“還是姑娘會疼人,若換了別家的主子,這會兒還不知是什麼樣呢。”

燕兒似是改不掉嘴碎的劣習,邊是翻箱倒櫃的找著不知堆積在何處的藥箱,邊是在這邊與青黛開著無足輕重的玩笑。

她對青黛的間隙便僅是至此了,至多不過與人開些奇奇怪怪的玩笑,嘴碎上一兩句,卻又格外的疼人,手快著呢,生怕翻得不夠快,給青黛留下道傷痕。

青黛是小姑娘呀,小姑娘就該開開心心的,不應該為這些瑣事所煩惱。燕兒這般想著,便也像是與人耍小性兒的小孩子。

“來,將藥上啦。”

燕兒風風火火的轉過身來,她在被壓在最下麵的陳舊木箱裏找出了這一瓶陶瓷罐兒裝著的燙傷藥,急著要替青黛上了藥才是。

“不必了。”

青黛將藥攔下,臉上半點笑意都無,倒讓氣氛格外尷尬。與她說笑的話傳入了耳中,也隻作是嘲笑、輕視,乃至挖苦。

“不過是一奴婢的身子,添了一道兩道的傷疤,總是不礙事的。偏要生得那般金貴,才是為活著添事。”

青黛這才笑了,卻笑得人不大舒服,尤是柳元芷,總覺這笑裏是夾了什麼別的東西的,陰鬱而晦澀。便也有些心疼,上前去關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