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黛似是早就見慣了這般人情涼薄的景象,不忘先勸住明顯是惱了的柳元芷。這一掌拍到桌上,得多疼呀。
梅南歌所言,她都聽的慣了,可青黛仍是難以置信的瞪大了眼,直勾勾的望向梅南歌。越見青黛這般淒惶落魄的模樣,梅南歌越覺歡喜——瞧,自己仍是贏了的。
哪怕贏的不是柳元芷呢。
至離了丞相府,柳元芷還是第一次被人擾得靜不下心,深覺這世上怎還會有這般的潑皮無賴,擾人不得安生。
“夫人不遠數裏路來此,竟是為了絮叨這些無用話的,若無別的事,便早些離去罷。青黛的出身的確與你這般大家閨秀難以相比,唯有這幹幹淨淨的心思,讓夫人想瞎了心也得不到。”
柳元芷麵色不改,斂了銳氣,卻仍可見其鋒芒。
話本讓梅南歌難以自若,然而梅南歌對自己做事十分有底氣,便也能露出些自如的笑意,毫不客氣的招手讓身旁的丫鬟拿起桌上的茶壺,為自己添滿茶水。
好一個反客為主的架勢。
“爹娘沒臉來,我與柳小姐相識一場,或還算有幾分淡薄的交情,又不舍讓青黛姑娘日日做著不切實際的夢,便辛勞了些,特來告知一聲。文舟表哥雖是家道中落,可也不至於如此將就。”
燕兒著實是瞧不下了梅南歌惺惺作態的模樣,她不喜青黛的一些小問題,可算起來,青黛顯然與她更親近。
這梅南歌又算了什麼?
“夫人不妨是放尊重了些,在此大放厥詞,也當瞧瞧自己是否有說這話的臉麵!”
遭人嗆了一口,梅南歌自然不大舒心,在朝堂上,梅家是遜色於柳家可稱得上是一人之下的官職的。如今柳元芷雖是離了丞相府,可
可對外,柳丞相仍是認著柳元芷這個嫡長女,隻不過是得了安陽公主青眼,到公主府小住罷了。
梅南歌不由得嗤笑一聲,換了別人便是忤逆長輩大逆不道,落了柳元芷的身上,倒更像是平步青雲的意味。
“這主子說話,便是說錯了,也輪不到你這個做奴婢的教訓不是?”
怪責了一聲燕兒,梅南歌又佯裝是不經意間提起:“那阮姑娘便是良配,瞧他們終日成雙入對,我這牽紅線的人也瞧著歡喜。”
“什麼?”
青黛更是瞪大了眼,難以置信的看向梅南歌,她盼著梅南歌仍存些人性,不要再說這些難以入耳的胡話。
殊不知梅南歌將她這副淒惶的模樣當作配茶的茶點。
“絮叨的模樣,倒讓人心煩的很。”
祈承玄不知是幾時不曾開過口,將最後一塊糖糕遞到了仍餓肚子的柳元芷嘴邊去。他待人的差距確是這般明顯的。
“這位夫人瞧著腦子是不大正常的,改日當讓長行撬開了瞧瞧。”
祈承玄又麵色無波的威脅著梅南歌,如開玩笑一般,卻駭得梅南歌手一僵,連茶館都墜到了地上,摔作了三四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