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府外還掛了好幾排的紅燈籠,熱鬧的很。”
青黛又道。
“大抵是趕著一個過年的熱鬧。”
柳元芷笑笑,柳丞相可不就是這般涼薄的性子,除了擔憂自己官銜不保,就再瞧不見旁的了。
“指不上過些日子就要掛上白燈籠了。”
燕兒抱怨了一嘴,說的還不就是相府的老夫人,她可十分記仇。老夫人的頭發已是花白了,又連喘氣都不利索,燕兒可是日日盼著這一日呢。
“不是,不是。”
青黛稍有些急了,她是難得有人與她一起閑話,開心的緊,便連話都說不利索。她這急迫的模樣讓燕兒笑得笑聲不斷,像一直在擺動的銀鈴鐺似的。
“是喜燈籠!聽家妹說丞相府中近些日子采買了不少東西,什麼喜燭,絹花的,說是柳相爺打算過了年,就要娶林家那位小姐了。”
饒是一直鎮定自如的柳元芷,聽了青黛這話,還是為之一驚,連手中攥著的碗蓋也拿的不穩,當啷一聲墜到了桌上。
“青黛,這話可不能胡說。”
燕兒氣呼呼的,她倒是將信將疑的,柳丞相早前便折騰這些事,可一直沒個準信,可她不免有些擔憂柳元芷的想法。
她小心翼翼地望了一眼柳元芷,除卻質疑,就再無別的。燕兒這才鬆了口氣,與十分篤信的青黛相視。
“這消息可是我打聽了好多人才打聽出來的,我初時聽來也不信的。”
青黛仍是十分肯定自己所言真切,又不忘壓低了聲音,生怕這話傳出去有什麼不大好的影響。
“據說還不是原來說好的那位三小姐,是林家長小姐。”
飲茶的柳元芷不由得被嗆了一口,更覺唏噓。
若說讓家中庶三女來為柳丞相這半身坐進棺材中的老頭子作妾,還能見出林家討好柳丞相的目的,將家中長女嫁入丞相府,便是能看得出林老爺病的不輕。
“林望書?真是瘋了,好歹是家中嫡出的長女,又怎能心甘情願委身作妾。”
柳元芷直述自己所言,不說林望書的出身,單是林望書在京中頗有說道的才女之名,就足夠讓許多人奉若至臻了。
連燕兒也不信了這話,滿麵疑惑的看著青黛,仿佛在問從哪聽來的這麼不靠譜的消息,準是遭人戲耍了。
架不住青黛待此事的堅持,十分認真。
“前些日子相爺不是擺宴邀了幾位同僚攜家眷到府中赴宴?林家也在列,說是林家的大小姐遭人勸了幾杯酒,就再找不見人了,隔日卻在相爺房裏瞧見了。倒隻是傳聞,府裏卻傳的真。”
柳元芷方才回過味兒來,怕不是什麼下好的套,專門為柳丞相所設,等著他眼睜睜的鑽進去呢。
無論真假與否,若按柳丞相的性子,定是要娶了林望書的。指不定日後這林望書還能與百裏夫人抗衡一二,為她添些心煩。
“道是做平妻,非是納妾。”
柳元芷更是確信了。可與她沒什麼幹係,便也隻當是瞧了一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