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不得回信,除非是戰事險峻到了難以匹敵的程度,亦或是,亦或是別的什麼
柳元芷哪怕是想著璿璿時運不濟,被貪食的獵人獵下分食了,亦或是被戰火熏成了炭烤的鴿子,不再多想什麼。也不敢多想別的什麼。
今日亦未曾收到回信。
關外戰役不抵其他朝事安穩,凶險不已。
柳元芷從來不將關於祈承玄的擔憂與傷情露在臉上,正是柳家人所批判的涼薄、絕性。可這次,柳元芷的臉色差到何等程度,是公主府上上下下皆能瞧得見的。
連安陽公主都收了日日禱告的佛台,獨自坐於房內,撚著一串陳舊的佛珠,不見任何人,公主府上下,陷入了詭譎的沉寂。初荷自安陽公主房內出,無奈的搖了搖頭。
“公主殿下隻道是讓柳小姐安心,可我瞧,公主殿下也是放不下心的。若是一切順利,這會兒關外就應當已經送回捷報了。”
燕兒與青黛相視一眼,隻有與柳元芷有關的事上,這兩人才能這般默契。兩人皆是沉默,公主府上下處處清寂,不敢出聲的人亦是大有人在。
哪有剛過了年的樣子?
上次這般清寂,還是柳元芷臥病在榻,幾日未醒的時候。
“除了公主殿下,倒不知姑娘還能聽誰的勸了。”
燕兒歎氣,似是再尋不到什麼辦法了。她最棘手的就是柳元芷這副愛逞強的模樣,她硬是與青黛將嘴皮子都要磨破了,也沒能讓柳元芷將心中的沉悶訴出。
柳元芷僅是牽強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輕描淡寫的說著自己並無什麼太多的掛念,而後又將晦澀的擔憂又掖又壓的埋回心裏。
“便不能與公主殿下再說一說了?許是這兩人多談幾句,都能好些的。”
青黛第一次這般迫切的請求些什麼,她是真真的在掛念柳元芷。好歹是一起熬過了數多難熬的事的。
初荷有些為難,她在公主府中最交好的,反倒是燕兒與青黛這兩個後入公主府的。二人開了口,她似乎沒有拒絕的道理。
可安陽公主的心思,從來不是她的憐憫可以動搖的。
“公主殿下已經定奪的事,我也不好多說什麼。待明日罷。”
青黛頓時失了神,卻見燕兒來了興致,好像想到了什麼。
“青黛,便不要為難初荷姐了,初荷姐也是按公主殿下的命令行事。再者說,耽擱一二日也不要緊,許是明日祈公子的回信就送到了。”
燕兒竟一副豁然開朗的模樣,青黛琢磨不透,卻也不敢什麼,她最怕應付這些人情世故了,亦怕惹了初荷不悅。
“那今日的事就多謝初荷姐了,您也寬了心。”
初荷點點頭,便又佇立原處,守在安陽公主門外。
見沒什麼再能說下去的了,青黛便扯著燕兒的袖子匆匆出了院裏,滿麵盡是擔憂。
“燕兒,你到底打的什麼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