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小孩子!”
柳元芷嗔怪一聲,卻屈服於此刻的溫柔不再掙脫,祈承玄也鬆開了緊擁柳元芷腰身的手,轉而輕柔將一手環於柳元芷身側,一手牽著柳元芷無處安放的手。
“既然家中都有兩個孩子了,那這個?”
祈承玄斜一眼緊攥著身上毯子小臉睡得紅撲撲的楊思。
“她是我一個舊友的女兒。”
柳元芷對楊思的身世稍有隱瞞,又加以潤色。她倒怕日後楊思從因擁有如此悲淒的身世而受人萬般悲憫,索性將其更改,也由著她要強的性子。
“我們遇了到村子裏作亂的遼人,她父母遇了難,我替她父母血了仇,才知根本不是遼人作祟,而是以往和睦的親鄰。她還小,我便隻好先護著她入城,為她尋一戶人家收養。”
單是照看楊思的擔子,就足以壓得她喘不過氣來了,祈承玄不語,她心上的負擔就更重。她總不能自作主張,替祈承玄慷慨。
“放心的下?”
祈承玄關切道。
“自然不能。”
柳元芷苦笑
世道紊亂,柳元芷也並無把握能替楊思擇一戶好人家,她更想帶楊思回京,至少可以時常去看楊思過的如何,可有受了人欺負。
關外的路途到底是遠了些,連遞信都不是很方便的事。
“那就先帶回京?”
柳元芷聽了一愣,如今竟更像是祈承玄小心翼翼地在詢問柳元芷的意見。便是祈承玄待她止不住的溫柔,才能讓她心甘情願的繳械投降。
“你不怪我?”
怪她自作主張,怪她得寸進尺。
祈承玄笑了聲,眼底盡是脈脈柔情,柳元芷是他一個人的嘉陵江。
“我何時舍得怪過你?”
柳元芷分外認真的點點頭,楊思的事兒,大抵還是要日後慢慢琢磨的。這不是一隻小貓小狗,是活生生的人。
“你還沒告訴我為什麼幾日未曾回我的信,臨行前,你分明說過見信便回的。倒也不是在乎這回信,畢竟軍中事物繁忙,你若忙起來,自然是抽不出身的,可我總覺得你因此瞞了我些什麼不想讓我知道的。”
她急著支開現下的話題,免得一會又要因自己羞得說不出話來,卻越描越奇怪,分明想說自己不是在乎那一兩紙的書信,卻越描越像在意書信的很,收不到便會不開心的。
夜總歸是漫長,連長燭都還餘下一大截兒。
“我可從來沒有瞞得住過你的。”
祈承玄寵信的一勾柳元芷鼻尖,他何時真有一日能有什麼東西瞞得住柳元芷?
他自一開始就不是因見柳元芷欣喜忘了說下什麼東西,而是將無需說的地方抹了去,偏偏柳元芷格外關注這個,瞞都不瞞不住。
還怪機靈的。
“我原本就已經查出了朝中有人與遼人勾結,已是知曉了此戰必然危險,可未曾想到戰場之上,仍比我預料中的要凶險。我雖領兵占了先機,可遼人悍勇,隻比往年更甚,很有可能是被哪國勢力招安,經過嚴峻的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