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阻止著柳元芷一步步登殿而上。
“柳小姐,那你可願意?”
皇上順勢而問,正如太後心意。
“臣女能得公主殿下青眼,已經是三世之幸,又為何不情願?若此時駁了公主殿下的心意,豈不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看見安陽公主意料之中的笑意,太後方才知曉自己是正好著了這幾人擺好的局,就連她一直信任的皇兒,都在背叛她的一列中!
太後頓時無言,可仍未認下一子落錯滿盤皆輸的殘棋。
為何要幫助不肯忠於自己的皇兒坐穩這個位置?為何不幹脆去維護自己?
笙竹之聲已成了剜她心肺的刀子,連合鳴的琴弦都鋒利的足以抹斷她的脖子。
夜深不耐微風。重重簾幕卷堂中。
“你還知回來?”
安陽公主捧茶端座,也就是她如此嬌縱著柳元芷,才能容許柳元芷像個沒事人似的坐在祈承玄身側認罰,若換了旁人,這會就當是跪在地上聽罰了。
“公主殿下還在京中惦念,自然是要回來的,怎可讓公主殿下心急?”
柳元芷也生了一副伶俐的嘴,尤是這閑下來的時候,三兩句話就哄得安陽公主生不出氣來,隻好該怒卻笑地嗔怪她幾句。
“你身子還未好的利索,便如此顛沛,本公主也是怕你傷了根本,像本公主一樣落出病來。你這一離京就是小一個月,本公主可還真當你與人私奔,不肯回來了。”
本想促狹柳元芷兩句,竟還將祈承玄裝了進去,一並調笑了。
“是,她原本還打算在關外耽擱上一兩月的,可一聽聞要回京成親,便閑不住了,急著要回京來成親呢。”
祈承玄也搭著安陽公主的話,柳元芷細一聽,才發現這人竟是幫著安陽公主在調笑她。
她怎麼就突然那麼想請皇上收回成命呢?
“不知公主殿下可有什麼法子請陛下收回旨意,臣女覺得宮宴之時應是被人勸了酒,現在突然有些後悔。”
她才不舍得,可氣氣祈承玄夠了。
“陛下金口玉言,自然是不能收回成命,元芷還是趁早備好嫁妝,來伯爵府長住罷。”
祈承玄拿折扇扇著風,如今勉強算是開了春,還有微風徐來,自然是不熱的,架不住心情好,總想扇上兩下子。
“你也少說兩句,小心本公主去求皇兄當真收回成命,倒也不過是張張嘴的事兒,到時候自己將要過門的夫人氣跑了,可別來怪本公主不給你這個情麵。”
安陽公主的心到底是偏向於柳元芷的,若不是關心,又怎會去怪責?
“公主殿下說的是。”
祈承玄哭也不是笑也不是,她們兩個才像一家人,他這個姑爺還真是不好做。
“聽聞你們自關外領了個小姑娘回京,怎麼沒瞧見?”
安陽公主閑敘夠了,才想起柳元芷書信中所提的小姑娘,初時還擔憂會不會為兩人添了麻煩,可如今她還連個人影都未曾瞧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