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辛苦先生,不知可否方便去小酌幾杯,以解相思之苦?”
喧囂落罷,便隻餘下了滿地的塵灰,格外嘲諷。
不過隔日,京中就傳遍了百裏杏兒尚未過門就懷了趙景彥的私生子,先是誕了一個死胎,自己也將命搭了進去,城中嘩然,風聲四起,謠傳不斷。
趙景彥的日子自然也因此而難熬了起來,卻不是因百裏杏兒——被人戳著脊梁骨的議論,豈會是好滋味?
他索性不再出府,躲著府外的風言風語。
柳元芷便是不去細想,也知此事與林忘書脫不了幹係。
“怎麼不吃?可是不對胃口?”
安陽公主仰首,問著剛盛起一勺粥的柳元芷。
“有些怕燙。”
柳元芷為了自圓其說,對著本就已經溫熱的粥又吹了兩口,心思卻始終在心神不寧的安陽公主身上。
安陽公主這幾日的精神著實是不大好,又不知是什麼原因,隻知是突然如此的。
“您都問了好幾次啦!”
小世子眨巴著眼,他可不懂柳元芷為何每一次都能十分耐心的答複安陽公主,隻知道趕緊點破這兩人。
“大抵是本公主身子一日不如一日,連神智都差了罷。”
安陽公主歎了口氣,無力的揉著頹廢的額角,連吃下去早膳的胃口都沒有了,便撂下了小匙,獨自歎息。
“您這是遇了煩心事。”
祈承玄親自為柳元芷剝著一顆圓潤的雞蛋,惹得燕兒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這貼身丫鬟還真是一日比一日不好做了,祈承玄隻差未將每口粥都吹到溫熱,去喂給柳元芷了。
“哪能有什麼煩心事?”
安陽公主想都不想,直接將祈承玄所言反駁了回去。
“你與元芷婚期將近,如今一切安穩,又能有什麼煩心事?本公主都這個年紀了,便是記性一日不如一日了,也是十分正常的。”
安陽公主說的越多,就越像是在掩飾些什麼,總有些不自然。
相處的時日久了,便不免要更親近一些,安陽公主能與朝中大臣周旋自如,能在皇上與太後的麵前藏住心中所想,唯獨難以在柳元芷與祈承玄的麵前藏去寫於眉目間的憂愁二字。
可親近歸親近,她的性子又不容許自己將心中有些憂愁之事坦然告知柳元芷與祈承玄兩人,便也不再多言,默不作聲地吃過了早膳。
“祈公子,柳小姐。”
初荷跟安陽公主尋了借口,就急急忙忙追上了要出府去的祈承玄與柳元芷兩人,今日婚期將至,兩人是出府置辦物件的。
“初荷姑娘。”
柳元芷佇足回過神,笑臉相迎。
“柳小姐,您前些日去往丞相府那一日,太後娘娘曾來過府上,似是說了什麼,惹得公主殿下不大開心。”
初荷始終是猶豫是否要將此事告知柳元芷,她能在這個年紀就成為公主府的總管,並非是沒有原因的,嘴巴嚴實便是其一。
可安陽公主這幾日日漸消瘦,初荷清楚,大抵是隻有這兩人能勸進去安陽公主些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