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退下!多謝太後娘娘這幾日的招待。”
柳丞相笑著從太後宮中退出,卻難掩他麵容之上的憔悴與落魄。他被以閑敘之名扣在宮中數日,過得始終是不見天日的日子,如今竟有些忘記了太陽是什麼模樣。
“太後娘娘,就這麼放柳丞相回去,可沒問題?”
跟隨在太後身側的紫衣宮人稍有些不安。
“又能有什麼問題?”
太後回答道,言語倒是輕蔑至極,未將柳丞相放在心上。
紫衣宮人瞧了一眼柳丞相蓬頭垢麵連發髻都鬆散了下來甚至有幾分癡傻的模樣,砸了咂舌,卻不多言。
太後卻對柳丞相如今這個模樣十分滿意,她原本還礙於柳丞相一品大臣的身份猶豫如何下手,可如今細想想,倒不如見一出虎毒食子的戲碼。
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又問:“托你遞給廣平親王的信可送到了?”
“回太後娘娘,前幾日便送到了。”
紫衣宮人答複道。
“傳是這麼傳的,可總覺有些不大準,畢竟這京中的傳言總沒幾個真的。”
燕兒邊嘀咕著這些邊為柳元芷疊著桐香剛剛托人送來的喜服,在心中感慨著倒不愧為是繡了好幾個月的喜服,分量十足,沉甸甸的。
“主要是這傳聞未免太過蹊蹺,便是不細想,也覺是說不過去的。既然柳丞相真的有些癡傻了,皇上又怎麼會留下他的官職?若隻是什麼無關緊要的散官便罷了,好歹是一品重臣。皇上的眼睛可如明鏡似得。”#@$&
青黛搭著話話,手上也沒閑下來。她是在為柳元芷歸攏起後日要用到的發釵首飾。
院裏已經掛上了紅澄澄的一片燈籠,如今還有幾個小丫鬟說笑著在掛角落處的燈籠,窗欞上也貼了好些個囍字,皆是柳元芷與祈承玄兩人一同剪出來的。
柳元芷不言語,始終是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說笑著,不時被這兩人所言逗逗樂。
聽聞老夫人自那日後便臥病在榻,倒也不算臥病,隻是日後皆隻能生在榻上,離不了,隻得是由人伺候著,可不知那林忘書使了什麼法子,竟讓所有的下人都倒了戈。
而老夫人被一群下人苛責時,竟隻能如癡傻了一般流著涎水傻笑。%&(&
說來諷刺,如今日夜照拂老夫人的,正是百裏夫人這個她始終瞧不上眼的兒媳。
柳元芷聽了這些,也就不再有什麼興致再因過去事所困於執念了。雖心中仍有不平,可更清楚餘下的半生不單有複仇二字。
又入了夜。
“走水啦!走水啦!”
不知是自哪處傳來了女人的叫喊,柳元芷這一整個院兒都是睡得輕的,吵了這麼兩聲,便將安穩睡下的幾人都吵了起來。
柳元芷揉揉眼,隔著門窗,依稀能瞧見火光一般的景象,十分刺眼,可又不像是失了火,倒像是燭光。
燕兒起的稍晚些,卻是反應的極快,將柳元芷安撫好,便與青黛囑托道:“青黛,你在這照顧好了姑娘,我去打一桶水來,再瞧瞧出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