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旁的尚還能推辭,要麼便是隻需請人將禮送了去便好,隻是這一封恐怕不那麼好推辭了。”
柳元芷並未言些什麼,隻覺手中輕盈的信件反而沉重。
這信箋紙質平滑,落筆皆為金墨所題,又灑了特製的芍藥花露,沁著柔和的香氣。一瞧便是宮中的手筆,尋常人也沒這個心思精心去籌備每一張信箋。
“若隻是賞花的宴會,想來也不會生出什麼亂子,隻當是出府去散散心,你們也出府去透透氣。”
柳元芷將請柬撂到榻一側,與林忘書生辰宴相近的日子讓她隱隱感到不安,乃至是惶恐。聯想到朝中異象,柳元芷更擔憂祈承玄。
隻是燕兒與青黛尚不知事,她不敢點的太破,也怕兩個姑娘想的太多。
“這賞不賞話的倒是不打緊,燕兒主要還是擔心夫人您的腰傷可會因此而加重,畢竟這到時候一整日都閑不下來,難免有些疲累了。偏偏這日子趕的緊湊,不給您什麼喘氣的功夫。”
燕兒同情道,最近因伯爵府上下的事都交給了柳元芷,早前與伯爵府有些交情的門戶便迫不及待的各自宴請柳元芷,想要與伯爵府將曾經的交情維持下去。
若更近一層,那便更好了。
故而這些日子柳元芷算下來,收到的以各種理由宴請的請柬,足以有五十餘封,這還未算上那些個隻言要請柳元芷見麵閑敘的請帖。
至於那請人的理由,便千奇百怪了,竟還有以換了新桌案而宴請柳元芷赴宴慶祝的。大抵那桌案也是名家刻出來的。
府中這幾日收到的賀禮也是不計其數,幾乎要將伯爵府的大門都堵住了。至於那賀禮,大多是被收到了賬房,還有些是送到了楊思的房中。
柳元芷無奈,也哭笑不得。
“近些日子養的仔細,倒不覺得有什麼了。”
說罷,柳元芷去揉了揉自己的腰肢,確是覺不出什麼疼來了。
她這幾日的確是養得舒心,又有人在夜裏幫忙按揉腰身,哪有好的不快的道理。怕是西王母也沒有柳元芷這個待遇。
“更何況這百花宴還有兩月有餘,無論如何都該養好了的。更何況李太醫所開的方子,我一日都未曾鬆懈過。”
若不是家養了日夜惦記吃肉的豺狼,她也不去忍這藥湯苦澀了。
幾塊蜜餞就想哄她?
“你以為就你惦記著夫人的腰傷呢?”
青黛在一旁打趣了燕兒聲,卻將自己逗得笑個不停,惹得燕兒良久才反應過來青黛所言含義,向柳元芷責怪青黛道:“夫人!您瞧瞧青黛,準是想嫁人了!您可快成全成全她,免得她整日在燕兒身邊欺負燕兒!”
“她欺負你?我怎麼見平日裏,你欺負她要多?”
柳元芷笑笑,這兩人倒是一直互相欺負,還能如此交好。想想當初燕兒著實是不喜歡青黛的模樣,她便覺得這兩人都是十分可愛的。
說來也巧,這三人正議論柳元芷的腰傷呢,李太醫就提著一個木箱走到了房中,身後還跟著祈承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