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盯著我們。”
柳元芷將楊思護在懷裏，又以茶碗攔於麵前掩飾自己開口。她一開始還真未瞧見，是楊思忽然很害怕的向她懷中躲，她才疑惑的抬眼去瞧。
“嗯？”
祈承玄順著人的視線也回過身望了望，倒還真有一家子盯著他們，尤是身穿粗布衣的小胖子正直勾勾地盯著楊思，眼中仿佛能噴出嫉妒的火焰。
“大抵是思思生的俊俏，難免惹人嫉妒。”
“若是人牙子可就麻煩了。”
柳元芷感慨道，若不是人牙子在挑下手的對象，哪會有人這麼直勾勾的盯著別人家的孩子？
如果楊思被人牙子拐了去，被賣做粗使丫鬟，那都足以算得上是好下場。所以她得仔細了些，看好了楊思。
“你隻管安心喝茶便是，有我在。”
話還未落了地，那一家子就一擁而上撲了過來，哭著喚著“大丫”，惹得其他吃茶的趕路客也將視線遞了過來，仿佛祈承玄與柳元芷才是拐了楊思的人牙子。
“你們是什麼人？”
柳元芷護著懷裏的楊思，若不是這幾聲“大丫”，喚的確是楊思，柳元芷就要當這幾人真是人牙子了。
那兩人將小胖子一個人留在了一邊，自己則是圍在了楊思的一旁，嚇得楊思都快哭了出來，直往柳元芷的懷中去躲。
“你們若再如此，便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祈承玄聞聲取下腰間佩劍，用力拍在桌上，似是為了威懾不安分的夫妻兩人。
自己的夫人自己嬌縱，就是這個道理。
“大丫是我們的女兒！”
楊氏硬是扯起了楊思的一隻手，攥的通紅。
“這宋威家的真是一家子沒人性的！竟如此苛待我們大丫！這再怎麼不是，怎麼能將大丫給了人？也不知是到底賣上了幾兩錢，可真太不是東西了！”
楊大憤憤不平道，卻忘了楊思本就是從他們手中“給”了出去的。
“怎麼，宋家許久前便遇了關外的遼人，無奈之下才將思思托付給我，怎麼，二位不知？還是二位向來沒有與宋家來往過？”
楊大頓時啞了嗓子，他逃難來京中這麼久，哪知道那麼多的事？柳元芷便是篤定此，刻意用這些話去嗆他。
“呦，這位夫人——想必也是識得事理的人吧？”
楊大與楊氏仔細的打量著祈承玄與柳元芷兩人的身量，穿著雖是不出奇，氣質卻卓越於眾人之上，哪會是尋常人。
既然不是尋常人，他們就更想敲上一筆了。
“這不是當初趕上了那個活不下去的世道麼！家裏也的確是養不起這丫頭了，不妨是二位給個合適的價，這丫頭就當賣給了公子與夫人的！雖說做侍妾還小了點，可先端兩年茶水還是可以的您說是不是？”
揚大嘿嘿一笑，仿佛身前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一麵聚寶盆。
“畢竟這賣兒賣女的事活不下去了也常有，您總不想鬧去官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