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要不您還是三思?”
綠麵死士自不怕執行命令之殞命,生來便是向死而生,還未懂活著是什麼意思的年紀,便見慣了有人死去,哪會怕這個?
可讓他去送死,他還得掂量掂量值不值得起這個分量,尤其是攤上趙景彥這麼一個一無所聞的庸人。
“親王雖苛責,卻並非是不通情理之人,他早遍知道了這祈公子心思繁複,已經交代過了失敗後隻需向他稟報一聲便可,更何況,這人手也是不夠的。何不去再調些人來?”
誰曾想趙景彥根本未曾細聽,隻是想到了事情未曾回京準要被吳紫塵與廣平親王兩人處置,當即厲聲反駁道:“剛剛我未曾出手,你們不也是三兩下就打的他們一群廢物毫無還手之力四處潰散?若到時交起手來,未必就不成!”
“那位祈公子的身手,恐怕也不是您能敵得了的。”
隔著一麵黑青色的鬼臉麵具,實是看不出綠麵死士如今是何等神情,除卻兩雙瞪得溜圓的猩紅鬼眼與一張足以生吞血肉的淋漓大口。
此刻要是算得上是對牛彈琴,他當即便想將這琴弦被自己彈崩的桐木琴砸斷。
“他?一身花裏胡哨的本事罷了。”
趙景彥不屑地冷哼一聲,他還真見過祈承玄的本事,隻不過在他眼裏,都是花把式;在他心裏是隻有陽平候稱得上狠絕穩一身槍法,足以算得上是實打實的本事。
隻可惜沒讓他學來,趙景彥恨得牙根癢癢。
“他不是還當此行是什麼遊玩的事,將妻子孩子都帶了來?嗬,到時你們便直接虜了他的孩子,再追著他的女人去砍!我就不信他不分心,還能護得住官銀。”
綠麵死士憤慨應下,猜是趙景彥恐怕耳旁塞滿了茅草,什麼也聽不進去。
後來想想,這麼說好像也不大精準,趙景彥他何止是耳旁被塞滿了茅草?這廝分明是整個茅草做的腦袋。
一追便是直接追了大半的路程,那幾個死士都是極有脾性的,又極聽綠麵死士的話,說是不肯出手,便是不肯出手。
趙景彥一路脾氣,發現連廣平親王賞下來的令牌都沒有用了,便隻好咽下這口氣,等幾人鬆口。
眼看是快至青州了,綠麵死士才將卸於腰上的鬼臉麵具戴回臉上,向身側幾人交代道:“可以出發了。”
他們這腳程極快,比祈承玄出發的遲,卻比祈承玄來的早,便有了埋伏在林間的時間。綠麵死士看了一眼躍上樹枝頭都十分費力的趙景彥,著實是為自己掐了把汗。
身為死士,要麼獨出獨入,片葉不沾身;要麼與人結伴,講究一配合,這麼複雜的命令,自然不可能派一人前來,可與趙景彥這等人一同執行,便有些讓人擔憂自己會不會被耽擱
聽到了馬蹄聲將近,幾個黑衣死士都一齊打起了精神,緊緊握著身後的刀柄,卻聽趙景彥比他們任一人都精神,提醒道:“來了!”
這執行命令最忌諱的就是暴露行蹤,暗中埋伏最避諱的自然也是被人察覺聲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