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姨。”
柳元芷認出了這一雙溫柔的眼,適才露出了輕鬆的笑容。良姨的變化實在是太大了,不單是看起來消瘦了許多,連鬢發也花白了,麵容上也透著些許憔悴不安。
時隔許久再回青州,竟能再遇到舊識,這是柳元芷早前未曾料想過的,更何況還是曾經心甘情願掏心窩子對她的人。
良姨是莊子上養的活契奴婢,大抵也是因為這個,在莊子裏肆無顧忌了些,也從不與那些欺侮她的人走一個路子,甚至時不時的還自掏腰包為柳元芷買些吃食。
彼時年幼,柳元芷尚還不知討好二字該如何寫,卻知這人對她很好,又不像是裝出來的。
隻是這人被欺侮的久了,無需再給她什麼甜棗還是糖塊,隻要這次打的比上次輕一點,她便會記你一個好。至少良姨是未曾欺侮過她,也未曾動過她任何東西。
“大小姐,還真是你,你這如今怎麼又回來了?”
良姨也陷在了認出柳元芷的激動中,心中興奮之情難以自抑,高興兩字直接被她寫在了臉上:“您這一走就是好些時候,也不見您送個信兒回來,奴才是想知您過的如何,也無處去打聽。早前派人去京中打聽,也隻說您被老爺罰在府中禁足。”
說著,良姨歎了口氣,心中盡是遺憾。
柳元芷聽了她這話竟還有幾分惘然,算下來,良姨所打聽的時候她才剛剛半明半昧的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實,一身桀驁不馴的刺,恨不得矯枉所有的不公。
“我記得您的活契不是早便到了日子?您又何必再用這個卑稱。”
良姨一怔,讓人不明所以的搪塞道:“這麼多年下來倒是也習慣了,一時半會也扳不過來,便仍是這般稱自己了。”
“您便是太客氣,今日若是帶了燕兒那丫頭出來便好了,瞧見您她準是十分開心的。我這一年多倒還如往常一樣,仍是那副身子,隻是如今成了親,到底還是與當時不大一樣的。”
柳元芷也不追問什麼,隻是三兩句說了說近日境遇,又未提那些個凶險事,總覺不值得專門去提一提。可隻是說了幾句話的功夫,便惹得身後排隊的一眾人連連不滿地催促。#@$&
實是無奈,柳元芷索性讓出了長長的隊列,站在路旁與良姨閑敘。
“大小姐若是不嫌棄,要麼還是來家裏坐坐吧,總歸是還早。您今日出來可是有什麼急事?”
柳元芷搖搖頭,又將懷中乖巧的不敢吱聲的楊思讓人瞧了瞧,道:“連著趕了好幾日的路,帶她出來逛逛,也算是透透氣。”
“既然大小姐沒別的事,那便來家裏坐坐吧!倒實在是太久不見,心中記掛您的厲害。”
盛情難卻,柳元芷便未再多推辭,隻隨良姨繞過了幾處弄堂,到了一處不大不小的宅院,不及丞相府一個小院子半大,卻裝點的別致,足以瞧出院子的主人是有用了心去打點的。%&(&
可惜門邊栽著的各類綠植野花,都有了點枯萎的跡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