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姨緊張十足的模樣倒是讓柳元芷哭笑不得，反而是反問道：“夫人為何會虧待我？”
“否則，那，那這孩子？”
良姨欲言又止，又催促問道：“可是夫人為您擇的親事？”
柳元芷這才懂了良姨話中深意，良姨怕不是想了什麼奇怪的事。
她倒是猜的不錯，良姨心中已將祈承玄想成了四五十歲還貪戀美色的體胖富賈或是庸俗官吏，而她成了被繼母打壓，嫁給祈承玄的可憐女子，而這孩子，多半是柳元芷被正室打壓所代為照顧的，亦或是這是正室仙去，留下的這麼一個孩子
連戲本子中都鮮少提起的一幕已在良姨的腦中敲鑼打鼓拉起了帷幕，此時正是單弦過場喚聲冤。
“這門親事倒不是夫人擇下的，是我自己所堅持的。”
眼看良姨的眼光更加詫異了，隻將她當作年少不知事被有心男子哄騙的女子，便又補充道：“思思是我與夫君收養的孩子。”
良姨這才安心地點點頭，又問：“不知大小姐是許給了哪一家？”
“是祈家公子。”
柳元芷的笑中竟還能尋味出一絲甜來，伯爵府少公子終究不過是一虛名，而祈承玄是她一人的祈家公子。
“那便好，那便好。”
良姨倒是未曾聽說過祈家，隻知能讓柳元芷如此欣喜的，必然是優秀的青年才俊了，與柳元芷聊的如此之多，竟讓她心中生出了些許愧意。
“夫人近來如何？老爺與您可還好？”
柳元芷講的疲倦了，便抿了口茶，一五一十的向人解釋著心中好奇：“我與父親已是斷了父女情誼，日後便再無瓜葛了。”
“如此。”
良姨竟是一點也不吃驚，反倒是早便知道了一般，隻是從柳元芷口中得到了一個驗證；就當柳元芷疑惑之時，柳元芷覺出了那茶中有些不對。
“良姨，我自認未曾虧欠過您，您今日又是為何？”
柳元芷竟未被這茶放倒，良姨頓時嚇出了一身的汗，當即便跪在了地上，磕了幾個響亮的頭：“大小姐！大小姐誤會奴婢對您絕無歪心思！您是奴婢帶大的，奴婢又怎會舍得做對不起您的事呀”
口中湧出的腥澀與額間陣陣的疼痛使得良姨清醒了不少，隻是瞧見地上的斑斑血跡，良姨還是有些恐慌的發了暈。
“大，大小姐”
良姨正要仰頭認罰，就發現柳元芷剛剛不過是得以維持一時的清醒，這會不還是被迷暈了過去？良姨這才鬆了口氣，顫顫巍巍的起了身，口中念叨著：“大小姐，此事的確是奴婢對不住您，奴婢不厚道，可奴婢也是無奈之舉，但凡有什麼法子，都不會起這個傷您的心思呀！”
道過歉了，良姨便從桌板下摸出了早早藏好的麻繩，將柳元芷的手腳都捆了起來，方才到了裏屋，膽顫地開了口：“老爺？”
裏屋中並未點起燭火，又因日光照不進屋內，屋內終日是漆黑一片，散發著腐臭的氣味，時不時傳出幾聲病吟。